他大概知道迟北海去干什么。
季微尘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既然不能强逼着他说话,那就刻意制造机会。
他攒了些力气,缓缓起身,一件一件套好自己的衣服,又穿上迟北海给他的那件羽绒服才离开。
退烧药没那么快起效,他碰了碰上腹,也还没有很难受的感觉。
龛娱里已经没有摄影机了,工作人员也都撤离,这会儿不会有人来。
其余人也早早的回了房间,除了大亮的晚灯,楼下客厅安静的好像没人住。
……
迟北海向约定的地点去,龛娱外面也没有路灯,远远望去只有龛娱里面一片亮堂,他只能一路摸黑。
可还没到,就在龛娱前门拐角处碰到了约的人。
他顿在原地,向后望了一眼,龛娱别墅灯火通明,压根儿没走多远。
“在这里?”
来人笑了笑,道:“不行?这里也没有摄像机,黑灯瞎火的安全的很。”
迟北海想了想,感觉到什么似的,又向后看了眼,仍是只有漆黑一片。
要说有什么惊动了他,那可能是冬日寒风吹过,卷动树叶落在地上,发出的“咔嚓”一声响。
“怎么了?”李擎舷顺着的视线看去,眸色微深,目光所及之处也是一片黑暗。
“没事。”
迟北海摇头,又问:“秦祝来了吗?”
“今天来的,他要跟来,我没让他出来。”
秦祝就想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着季微尘真人。
这心思李擎舷看的一清二楚,秦祝跟迟北海差不多大,他都当儿子对待,这会儿也没让秦祝胡来。
李擎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嘴唇周围留着点儿胡渣,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人。
瞧上去颇有些和蔼可亲,实质上却是个狠人。
如今才能看得上迟北海这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实际比面上更心狠。
“过两天赵智忌日,赵鹰不一定会来。”李擎舷说话,点了根烟,又递给迟北海一支。
迟北海没接,靠着墙:“每年忌日他都没来,这回没来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要求提早行动?”
还能为什么?出了意外情况,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迟北海将手里拎着的生胶玻璃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说:“你看看这些。”
李擎舷接过看了眼,打开手机,用亮着的屏幕当灯光,仔细看着迟北海给的东西,没发现什么不对。
“怎么了?这不是胃药吗?”
上面写了药效,他还是识字的。
可慢慢他又发现了不对:“这药市面上很少有卖吧?和常见的不同,你胃不好了?”
迟北海点头,这药市面上怎么能轻易买到?
小尘的药都是在医院保密开的,季郢怀亲自看着放进药包,连药包都是启迪随身带着。
一间小诊所怎么会有这种药?那药房一面墙都是药,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
显然想对症下药,却不知是什么药,只能都备着。
可李擎舷好像脑回路格外不同,他瞪大眼睛,说:“你胃不好了?你不铁打的么?”
迟北海:“……”
“不是我,是小尘。”
“哦。”李擎舷点头,他就说迟北海是铁打的。
“你认识小尘。”
是陈述语句,可又是在问他。
迟北海发现不对劲儿,他只和秦祝说过季微尘的事,还是机缘巧合下秦祝自己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