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几人看着那干涸的河床,那么大的河流,现在已经变成一条小河,最外面的河床干涸开裂,但是越往水中央,地面就越湿润。
虽然没有鱼,但可能会有泥鳅河蚌这些,甚至也可能会摸到大田鳝也说不准呢。
几人对视一眼,随即就决定,他们要下去摸鱼了。
还是何子容想得比较多。
“那河边安不安全的,会不会突然有水冲下来,将我们都冲走?”
“不会的,你看今年那么旱,哪还有水冲过来,要涨水,也要明年开春才会发生了。”
有个男孩比较大一些,差不多有十五岁了,也就比其他人更懂一点这涨水季枯水季的事情。
冬天清淤泥,一是农活基本已经忙完了,大家闲了下来,二是,冬天水位下降,水流也没那么急,正是清淤泥的好时机。
何子容听到那解释,还是有些担心,他自小就被教育不能到水边玩,虽说那河床干了,但看着那干裂地皮,他就想起逃难那一路的艰辛。
在没遇上李家之前,他们家避开人群走,有一次就是走在河床边上,那些沼泽湿地,草茂盛得很,也看不清地下是一片松软的淤泥,一脚踏在上,差点就陷了进去,幸好家人及时将他拔出来。
自此他知道,河边,特别是一些看起已经干的河床,也是十分危险的。
还是李正吉想起阿显哥的腿还没好,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考学,阿容可不能再受伤了,他可是毑公和阿母的希望。
“阿容,你不要下去了,你就在上面帮我们看,要是我们摸到什么,就往岸上扔,你就捡起来……”
其他几人也想起何家兄弟的情况,更是不敢让何子容跟着他们下去,哪怕看起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万一呢。
那几个用工代费的,一想起这是先生家的孙儿,可不能让他也下去跟他们胡闹,也跟着劝住了何子容。
就这样,何子容被留在干裂之外,他们几人就全都脱鞋下去踩蚌摸鱼。
事实证明,桃村就是个风水宝地,这片平平无奇的河泥底下,藏着不少河蚌。
几人几乎走几步就在喊又踩到了,低头弯腰一摸,就是个大蚌。
除了摸到不少河蚌,还摸到了甲鱼、泥鳅、螃蟹,何子容在岸边也捡得不亦乐乎,很快他们带的筐就装满了。
“满了满了,泥鳅螃蟹都爬出来了……”
何子容这边将他们扔上来的捡进筐里,筐里的螃蟹拼命地往外爬,他们带的这筐没盖,螃蟹顺着竹边很快就越狱成功。
李大根一看,将装满筐的泥鳅螃蟹这些先提回去,再拿几个箩筐过来。
这次李大根不仅带了几个箩筐过来,还带了赖子和他侄子侄女们也过来了。
自上次赖子家到李家吃了一餐饭之后,他大嫂回去就让大儿多跟李家小孩一起玩,这李家小孩可真不得了,那么小的娃,就能把脉看病了。
又互相闲聊之后,得知富、吉、贵和何家的小娃,居然都已经启蒙几年了,再过两年就可以下场一试了,看李家何家的那些娃们,个个都机灵得很,心里也盘算,这李家何家一看就与他们桃村人不同,大娃现在有机会和这些人同窗,可不能浪费了机会,得像小叔子那样,多和他们打交道,以后万一哪个升官发财了,不求提携,但他们在外,也可借几分势不是。
有了赖子叔侄的加入,他们摸鱼的速度更快了,收获也更多了。
连着吃了几天的河鲜,李正如剥着螃蟹,在知道桃村并无人围塘养鱼后,提出了,不如他们家围个塘出来养鱼,甚至还可以种上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一带藕应该是常见的作物。
李老头也没说围塘好不好,只是说,今年大旱,围塘也没水。而且他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地的水土怎么样,更不知道往常雨水充足时,那河里的水会上升到哪里。
还有就是围塘后,也不知道这地要收多少田税。
何秀才见不得阿如低眉垂眼,安慰阿如。
“你阿爷不给你围塘,毑公给你围。等毑公家建房子,你去看,喜欢哪里,咱就在哪挖。挖好塘,你喜欢养什么就养什么。”
“毑公你真好~”
李正如抬头对何秀才扬起个大大的笑脸。
杨老太踢了李老头一脚,给阿如夹了个满是膏黄的蟹。
“你看哪里围塘好,要多大的地,咱去找村长问问,田税不用担心,咱家人多,总有法子能挣到那点田税的。”
他们李家虽然以前没养过鱼,但是既然是阿如提出的,这事肯定错不了。
杨老太对李正如现在是盲目的相信。
在何秀才接过话后,李老头已经有些后悔了,在杨老太给阿如说要围塘后,也连忙点头赞同。
“你阿奶说得对,是阿爷想差了。等哪天有空,阿爷就去找村长……”
李家几个小孩,见阿如只是提出要养鱼阿奶就同意了,眼都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正荣则小声地问。
“阿奶,那能给块地我种草药吗?”
种草药?
大家都看向李正荣。
“就像刘大夫那样,他们不是有药田专门种一些比较贵的草药吗?”
见大家都看着她,李正荣解释道。
“我看行~”
李正如首先第一个肯定三姐的想法。
“可是你知道怎么种吗?”
杨老太提出意见。
“你有种子吗?”
李老头也跟上。
她还真没种子,李正荣咬着筷,看来,她的药田是没希望了。
“等这次我们送中草药给葛大夫,我们问问葛大夫再做决定也不迟呀。到时问问葛大夫种什么草药好,要怎么种,去哪里可以买到种子……”
李正如安慰着三姐,其实她当初也是有意让家人种草药的。
但她本就对农事一窍不通,种草药还有个销售渠道的问题,也就想着这事要慢慢来,先从挖草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