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何太傅坚持何巧巧的身份,谁也不能抓何巧巧定罪。
哪怕如今的太子妃也知道她的罪行,想给她定罪,也只能找别的由头。可这般捏造他人罪行的事,宋君君又不屑于去做。
二人说话间,文鑫捧着恒悦郡主送的酒壶来了。
“郡主送了我两壶,也算是一片心意。我与太子尝过一壶了,果真是古丘佳酿,甘甜香醇。何公子也请尝一尝?”
文鑫倒好酒,宋君君劝何瞻喝一杯。太子妃的命令,何瞻不会违背。只是仰脖喝尽,却饮之无味。
“味道如何?心苦,多吃些甜的,或许可获些宽慰?”宋君君道。
宋君君劝他喝些甘甜的美酒,也是想安慰他。
“使者所奉,献给太子妃,自然是古丘珍品。如此佳酿,我确实食之无味,有负太子妃盛情了。”何瞻垂着眼眸,面如死灰一般。
看他这副模样,哪天传出何家公子自寻短见了,宋君君都不奇怪。她都担心下一秒何瞻就无了气息,自绝生路。
“这世间总有许多悲剧,或是他人的,或是自己的。我知道你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人生漫长,日子总要过下去的。牡丹深爱你,你便替她过好这一生……”
“太子妃放心。”何瞻知道宋君君在担心什么,躬身道:
“家中尚有双亲健在,何家子嗣不够兴旺,我身上背着宗族的希冀。世间还有许多风景,当日我答应与她共看。只是如今,没有这般机会了。我不会就此自毁的……”
不自杀就好,不自杀就好。
宋君君松了一口气。
痛彻心扉的事,随着岁月的流逝,最终也会在心中形成一道疤。疤痕会越来越厚,只要不刻意触碰,余生或也能得安乐。
“时间会治愈一切……”宋君君还想再劝,此时却来人请示,说是古丘王子求见太子妃。
“芃桑吗?我与他又不熟。他有什么事,不可与太子说,却要找太子妃,算哪门子的道理?你就说我不便与他见面。”宋君君倍感疑惑,打发侍从返回。
侍从应声离去,宋君君接着劝慰何瞻,又没说几句,那侍从又来了,这次,代了一封信来了。
“这是什么?”宋君君皱眉道。
“太子妃,我已经请示过太子殿下,殿下说,这既是郡主写给太子妃的信,便没有推拒,让我送了过来。”那侍从答道。
“郡主的信?”
宋君君示意文鑫去拿过来。而她刚刚拿到手中,还未拆开,何瞻便起身告退。
“牡丹的葬礼,我想亲自操持。太子妃,微臣先告退了。下葬那日,太子妃……”
“我会去的。”宋君君也起身相送,“牡丹喜欢阳光与鲜花,尽量选在开阔的地方吧。她的坟头,我会去亲手种上几株牡丹。”
何瞻抬起头,眼眸中流动着感激。
他离去后,宋君君坐下来拆开那封信。
可她草草浏览,拿着信纸的手便一怔……
坏了,这八成,又是一段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