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覆山曾说过，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

要说最对不起的，自然是那些战死沙场的老兄弟。

然后便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退伍的弟兄了，他们有些为北凉、为大楚浴血厮杀不知多少次，最后却是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秦昊看到这个老卒，便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父亲带自己去看望那些退伍老卒的光景。

诸多老人在望凉亭翘首以盼，有富人，有老农，有人白发苍苍，多数都不是健全之人。

而这些人不管过得好与不好，对秦覆山，都没有半点怨言。

秦昊至今都仍然记得，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到望凉亭外时，那些老人都是跪地大喊：“参见大将军！”

一个个声嘶力竭，热泪盈眶。

他那时候还小，感受不到那些老人心中的慷慨激昂。如今，总算能有些许感触。

“你是哪个营的？”

秦昊出现在王府门口时，那斥候还在来回走动，秦昊轻声问道。

斥候回头。

不知道是从秦昊的脸上看出来些许秦覆山的轮廓还是怎的，忽地眼眶就红了红，单膝跪地喊道：“北凉魁刀骑斥候马安山参见世子殿下！”

他显然还并不知道秦昊已经被废除世子之位的事。

见秦昊微愣，忙又改口，“北凉老营卷雪骑骑卒马安山，参见世子殿下！”

卷雪骑，原北凉十二骑之一。

虽仅仅只有六万，但在大楚是当之无愧的战力最为拔尖的铁骑。

卷雪骑为轻骑，当年攻打旧齐国时，更是有十日连下六城的光辉战绩。

只看马安山年纪，也许并未参加过那场战事。

秦昊眼神瞬间亲和许多，抬手扶起马安山，问道：“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马安山道：“两万北蛮铁骑突袭高台卫，我刚刚去城内节度使府请他们派兵支援，他们……没给我答复。”

他知道如今北凉王府已经今非昔比，但实在是怕那些 朝廷派来的官老爷不管不问，是以怀揣着最后希望来见秦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