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凡事都得等到万无一失再去做,那么就会错过很多机会。”
彼时,程临渊虽然知道这话有道理,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蹙起眉头,显出忧虑,“那你不是很危险?要不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沈怀烛捏着他紧绷的肩背助他放松,“平安,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无论如何,自保不成问题。”
又凑近,亲了亲那抿起的唇角,神色温柔,“平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去其他地方呢?”
程临渊无法,只得答应这个冒险的计划。
*
轿外,妖邪们簇拥着花轿,朝着沈怀烛所在的不夜城而去。
行进途中,越来越多的妖邪不知从何处冒头,混入队伍中。
声势越发浩大,本就反常压抑沉郁的天色更是因这前所未有的阴气汇集而变得昏暗,最后竟是成了“百鬼夜行”的局面。
阴风大作,人人闭户不出,瑟瑟发抖。
终于行至不夜城前,百鬼队伍忽地顿住。
沈怀烛身形踏出,一身玄袍,步伐间衣摆轻轻晃动,没有丝毫多余动作,神色亦是淡然,但就是让原本有些喧嚣的百鬼队伍短暂静谧下来。
“王——”
部分妖邪直接跪地高呼,不过更多妖邪是持观望态度,它们藏于乌压一片中,准备随时臣服或倒戈,还有少部分眼藏恶意,准备循着间隙搅一搅这浑水,看看传说中的“邪祟”是否是真的如此强大。
种种目光投注过来,沈怀烛面色丝毫未变,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花轿,眼眸幽深。
归斜捧着喜袍迈步而出,他跪在沈怀烛身前,将喜袍呈上。
他受伤毁容的半张脸藏于阴影中,只将依旧绝美的侧脸呈现在面前人眼下,眸中痴恋和哀怨尽数掩下,最终轻声开口,“王,您的喜袍。”
沈怀烛垂眸觑一眼这喜袍,抬手将左脸上的面具取了,仔细收好。
当面具取下的一瞬间,盘踞在他左眼的黑色纹路瞬间活跃起来,迅速往身体各处而去。
面颊,脖颈,甚至连手指都被不详的黑色所缠绕包裹。
这代表着沈怀烛放弃了对“邪祟”力量的掌控。
而此时,沈怀烛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眸黑沉,但瞳孔深处隐隐有猩红透出。
没有放出丝毫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不会有人怀疑这就是全天下最恐怖的存在。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站在那里的,与其说是沈怀烛,不如说是真正的“邪祟”。
沈怀烛拿过喜袍,旁若无人地仔细穿好,这才继续迈步。
这次,没有任何妖邪敢再拦分毫,皆是畏惧避让开来。
他很快走至花轿近前,弯腰撩开轿帘。
*
程临渊心中忐忑不安,直到那如玉般的手指拨开轿帘映入眼帘的瞬间,他才稍舒一口气。
唇角微微上扬,他抬头和弯腰的沈怀烛对视上。
黑色纹路在沈怀烛脸上缓缓浮动,诡谲非常。
沈怀烛唇角一点点上扬,笑得柔情蜜意,眼眸依旧黑沉,平静之下疯狂和偏执不加丝毫掩饰。
声音亦是温柔似水,让人沉溺。
他说:“平安,我来接你了。”
程临渊:“……”
感情我是装疯,而你是真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