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晨在水中嬉戏，打闹，玩累了，玄武就潜水抓来湖中肥美的灵鱼，为他补充体力。

傍晚时分，他会躺在玄武的背上，双手枕着脑袋，叼着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惬意的享受湖上的清风，看落日的斜阳染红半边天。

玄武伸出脑袋，在云轩手上蹭了蹭：“五万年了，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家……”

它开启灵智前，就时常被云轩捧在掌心，对它来说，这里就是最初的家，最温暖的港湾。

“小龟……”云轩摸了摸玄武的头，眼中闪过愧疚之色，此刻，它已经闭上了一对老目，安详的离去。

其实，闭关之前，他也曾回来过，但却没来看望玄武。

小萝莉有句话说的对，渡劫天尊是云轩，云轩却不只是渡劫天尊，顾寒渊的一生，对他来说，只是一次历练。

既然是历练，他自然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会让顾寒渊过多的情绪，影响自己。

因而，他只保存了对师尊的完整情感，玄武这些次一点的，他选择了淡化，这是在提炼历练的精华，也是不想经历过多的离别。

而今，他成仙了，思想与境界，不同往日，曾经抗拒的人和事，想法有所改变。

但可惜，明白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时间会带走一切，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保持最初的模样。

“小龟，你下辈子想做一条翱翔九天，威慑寰宇的真龙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云轩的声音，极为轻柔，却充满了坚定。

“师弟……”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飘到云轩耳里。

他回首望去。

清风拂面，碧水波光。

桥的对面，一青裙女子，长发及腰，前方的刘海，挽至耳后，清丽的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如春风拂面，如三月暖阳。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不外如是。

忽的，风变大了，青裙女子的裙摆，与腰间的青丝全都飘向一侧，在空中摆动。

女子一手抚住刘海，一手按下裙摆，又轻声唤了一句：“师弟。”

“大师姐……”云轩眸中雾水升腾，玄武离世，他只是伤感，见到大师姐的瞬间，顿时化作了委屈。

这一刻，他不是天帝云轩，是完完全全的顾寒渊。

是小时候那个一有心事，一受委屈，就会在夜深人尽的时候，跑到师姐那哭诉，外在放荡不羁，实质脆弱敏感的顾寒渊。

“师姐，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云轩不停的擦拭眼泪，可却怎么也止不住。

“生死有命，小龟能在最后见你一面，已经没有遗憾了。”

对面，青色的残影一闪而逝，女子来到云轩身前，摸着他的头，安慰道。

“对不起，对不起……”云轩声音颤抖，一个劲的道歉，他的心，被一股悔恨之情淹没。

前些年，他们见过几次，却也只是匆匆一别，没有过多的言语，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再次见到师姐，他才幡然醒悟，心中涌出无尽的自责。

云轩捂住胸口，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一颗心烦闷无比。

对小龟的愧疚是次要的，他想不明白，这个一手将他带大，在无数个夜晚安慰他，重要程度不亚于师尊的温柔大师姐。

他怎么会选择淡忘？

他怎么能选择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