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回头看了看白玫,小声说道:“白玫姐,把衣裳穿上吧?”
白玫缩了一下肩膀,沉默着没说话。
汪紫嫣叹了口气,用手肘抵了抵顾月淮的胳膊,示意她开口说服一下白玫,就这么不穿衣裳也不是个办法,等会儿有人来了被看到不是更丢脸?
虽说穿上衣裳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总比叫旁人看笑话强。
顾月淮揉了揉手腕,走到炕边,打开炕头摆放着的箱笼,从中挑出一身碎花袄,崭新的料子显然没做多久,大小和白玫也不算多匹配,但勉强能穿上。
白玫刚要摆手拒绝,顾月淮便道:“等会儿支书来了,总要分辨一二,把你父母的所作所为尽数说出来,这是你摆脱白家的一个契机,你确定要这样走?”
她声音平淡,落入白玫耳中却宛如一道救赎之音。
是啊,徐冬梅和白山为了钱财,把她的清白卖给黄晟,让人潜伏在屋里偷袭她,如果不是石头把顾月淮唤了回来,只怕今晚还真让黄晟给得逞了。
她只是被脱了上衣,就已经绝了嫁人的心思,如果当真被黄晟得手了,发生了无可挽回的事,那她应该会和医院那个上吊的同事一样,命赴黄泉以证清白了。
徐冬梅和白山这么做,是在逼她去死啊!
她怔怔出神,想着从小到大发生的种种,重重闭上眼睛,伸出手接过衣服,很快被窝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徐冬梅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白玫也下了炕。
徐冬梅咋咋呼呼喊道:“支书,你快点快点,马上都要出人命了!”
“走吧,我们也出去。”说完,顾月淮率先往外走去。
她们几人刚从里屋出去,徐冬梅就领着一行人匆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被石头给压着跪在地上的黄晟,他十分狼狈,手背在身后,嘴里还塞着抹布。
“哎哟,小黄——石头!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他!”徐冬梅捂着嘴,一脸着急地看着黄晟,他可是自家的金主,总不能真让他在家里出了事。
刘建国看着乌烟瘴气的白家,嫌弃地皱了皱眉。
不过,当看到顾月淮时,目光一顿,眼神里充斥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早就听说隔壁大劳子生产大队出了个优秀社员,把难产将死的母牛都给救回来了不说,还给大劳子生产大队从公社挣了不少荣誉,这样的人才他是很欣赏的。
刘建国双手背在身后,沉吟道:“你就是顾月淮吧?”
顾月淮颔首:“刘支书,贸贸然让人把你喊来,是有事情需要您来决断。”
她可没心思和刘建国闲话家常,处理好白玫的事情,她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少了白家人的阻挠,白玫往后就是他们顾家的人,这样也算是为顾亭淮省了很多刁难。
当然,彩礼和新房什么的都不能缺,纵然白玫没了娘家人,顾家也不会亏待她。
“哦?你说,我听着。”刘建国瞥了一眼徐冬梅和白山,又看了看浑身狼狈却精神健硕的黄晟,一路上他也问了不少,只听两人说是家里出事了,有人要被打死了。
如今听顾月淮的口气,事情怕是还不小。
顾月淮刚欲开口,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白玫就越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