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淮转话题转的快,王福还没来得及反应。
王培生愣了愣,点头说道:“还得过段时间嘞,咋了?怕咱大队今年还拿不出粮?” 他笑了笑,语气坚定:“今年咱大队要多种粮,多收粮,争取把去年欠给社员们的粮统一补上,要不社员谁愿意努力干活?大家得有劲儿往一处使!”
王福抽了一口旱烟,点头附和道:“是,有劲往一处使才行。”
顾月淮颔首道:“支书,主任,现在不止是咱附近几个大队缺粮,全国各地都出了这样的情况不然咱青安县完全能从别的地方调粮,你们也知晓吧?”
闻言,王福和王培生互看一眼彼此,不明白顾月淮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王福沉默片刻,看向顾月淮:“小顾的意思是?”
“是这样,我觉得灾情或许会更严重,谁也不知道来年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少种些麦子稻米,多种些红薯,毕竟产量高,真要有什么情况,能救命。”
顾月淮没有拐弯抹角,直白把想法说了出来。
今年夏季收麦子时,蝗虫肆虐,几乎所有庄稼都遭了殃,老百姓日子过得更差,要不是灾情是从去年过年就开始的,大伙家里或多或少都存了些粮,怕会饿死不少人。
那时,也有一些活不下去的人家离开大劳子生产大队,去别处谋生。
总而言之,最艰难的其实是今年,红薯长在地下,丰收情况远比长在地上的麦子要好些,虽说不值钱,但能养活社员,填饱肚子就足够了。
“种红薯?”王福眉头一皱,欲言又止地看着顾月淮。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小姑娘言论,现在年岁好了,大家都吃米面,谁还天天啃红薯?再说了,红薯不管是做税,还是抬到粮站去卖,都廉价的紧,不值当的。
顾月淮干别的还行,说种田的事儿还是嫩了点。
王培生也笑着道:“小顾,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事儿支书已经有了章程,咱不能说种啥就种啥,到时候连税都交不上,咱大队更要喝西北风了。”
顾月淮默了默,她的确把种田想的太简单了,因为没经历过,只知道因为蝗灾的事多加劝导,可这些话落入旁人耳中,那就是外行管内行的事,瞎搞。
她轻叹一声,没再解释,只说道:“支书,主任,我也只是提个建议,不采纳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在你们能接受的范围中,多种红薯。”
“我过来就是说这些的,黄晟的事儿你们上报就是了,能关几天是几天。”
“好了,我先回了,支书主任你们忙。”
说完,顾月淮就离开了饲养处,她回头看看,笑着摇了摇头,本就是命运既定的事儿,她只能起到一个指导规避作用,要是避无可避,那也没办法。
该说的都说了,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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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淮回了家,就开始着手做排骨,熬煮水果罐头了。
一整个下午,顾家都烟熏火燎,香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