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神色冷淡,咬了咬后槽牙,声音很轻,却坚定地道:“支书已经给了断绝关系的证明书,也盖了公章,我也去群众日报登过报了,咱们已经没关系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自由人,不再是白家的闺女。”
“你们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不过是为了要点好处,但这些年,我赚的钱一笔一笔全都给了家里,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伺候你们一家几口人吃穿。”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说了,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
白玫到底是念着白家抚养她长大的恩情,没有把白山和徐冬梅做的龌龊事说出来,她不想把事情做绝,即便以后没关系了,也不想都留下仇恨。
白玫语气温柔,神情勇敢,不论是柳枝大队的知情人,还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不知情的人,这一刻都觉得在这件事里,或许白玫摆脱了桎梏是好的。
“这白家妮子说的也有道理,既然都已经盖了公章,登了报,那就是没关系了呀,咋能现在带人过来找事儿?那不是平白无故打顾家的脸面吗?”
“唉,白玫也可怜,这些年过得……”
“咋回事咋回事?兄弟,给说说呀,老白家到底啥事儿啊?”
“……”
周围已经隐隐响起了一些支持白玫的声音,徐冬梅神经紧绷,紧捏着拳头。
她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被白玫说服,灰溜溜带人离开的。
她养了这么大的闺女,要点辛苦费不过分吧?单凭白玫这些年赚的钱,能抵得过她把人养大的恩情吗?想这么轻而易举摆脱老白家,简直是做梦!
不过,徐冬梅也不蠢,瞧出大家对她态度的不满,便强压下怒火。
“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妈再也管不了你了是吧?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断绝关系,你咋知道他以后能一直对你好?没了娘家就没人给你撑腰!”
徐冬梅语气带着哭腔,还装模作样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一副被不听话的女儿给伤透了心的可怜模样,世人怜悯弱者,她这一番作态倒叫众人又改变了一些看法。
白山揣着袖子站在徐冬梅旁边,只看着自家婆娘冲锋陷阵。
他本就不善言辞,平日都听婆娘的话,虽然白玫不听话,但也轮不到他这个当爹的教训,总归能拿到钱就成,家里省了口粮又得了好处,也不错。
顾亭淮眉头大皱,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徐冬梅。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他靠不住,往后白玫嫁给他要吃苦受累似的。
他刚要站出来说话,顾至凤便越众而出,笑呵呵地道:“行了,说起来这也是咱们头回见,咱有啥事进屋谈,别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你看看,也吵嚷着别人了不是?”
顾家头回讨新媳妇儿,遇到这种难题也是没想到的,但遇到问题总要解决的。
他不倾向于把断绝关系的原因说出口,一来这样有损白玫的名声,二来顾亭淮面子上也挂不住,能私底下解决就解决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