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金嘱咐了王氏一回,又交代了凤娃几句,给她们留了些银子,而后就随着宋无忧等人出发了。
所谓剿匪大军,不过千余人。
看着浩浩荡荡,但其实中看不中用。
这一千人里头,除了驻军五六百是精锐,其余包括了县衙衙役百十来人,以及全县集结的帮闲四五百人。
若平王谢成养的兵匪训练有素,且数量在八百人起,那此战必败。
不过这话,陈紫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跟谁也不敢说 ,跟谁说也没用。
他们这些男人,个个和秦县尉一样,不仅对打击乱臣贼子有着狂热冲动,还对建功立业有些盲目自信。
刚一到梧州边界,他们就与所谓“匪患”正面杠了起来。
这一仗,从傍晚打到第二日黎明。
死伤者过百。
他们还一个劲地叫嚣,四个土匪头子被他们杀了三个!
陈紫金忙着在大后方救死扶伤,那调拨给她的数十个年轻郎中,只能处理一些轻伤。
稍微重度的伤患,他们直接就摇头,说活不了。
按照她的要求,秦县尉在营地给她安扎了一个结实的军帐。
凡是重度伤患,全部昏迷不醒,她命人抬到帐中。
军帐里一个人不留,她从空间搬出各种医疗设备和药品。
二十个重伤者,有十九个抢救回来了。
还有一个人,心脏被长箭射中,才抬到军帐门口,就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年轻的郎中们,纷纷惊叹于她的医术。
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她居然个个都能救活。
但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想做这样的无用功。
若是能不战而胜,他们这些人也不需要她来救治。
往后余生,他们也还是身心健全之人。
但是战争,在历朝历代,都吸引着无数人趋之若鹜。
所谓建功立业,往往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踩着白骨累累往上走,又有什么意思?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时,前方的战役已经暂停了。
她走出军帐,看着刚刚消过毒的手,又抬头看看乌云滚滚的天。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也好,让雨水洗去泥土里的血腥和暴戾之气。
可这雨来得有些奇怪,听衙役们说,今天一整天都是晴空万里,这乌云是方才陡然起的,毫无征兆。
众人原本预料,这不过是场小雨,也就没有安营扎寨,只是随意找了个树林躲雨。
却不想这雨,竟越下越大,且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地面积水越来越深,只怕前面的路很难走过去了。
可是要继续攻打下一个山寨,就必须爬过前面那个山头。
看着这瓢泼大雨,陈紫金心里暗暗纳闷。
原主的记忆里,这一带的大暴雨洪灾,是等到暮春时节才来!
难不成,大暴雨洪灾要提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