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马上,给我两百石,不然这笔买卖就不找你家了。我听说贵县还有个姓吴的人家囤粮颇多,是也不是?”
掌柜的抹了抹额上冷汗,连声致歉:“这位老板,非是我有意不卖,鄙店的确只有一百二十石粮,您既然要两百石,且等我回过东家,立刻就来!”
六百文,已经接近心中的价位了,而且他若能起量,这笔买卖真是躺赚。
只不过,这事他做不了主,他还是得先回过姚员外。
那胡商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他,怒道:“你这是不给我面子!故意推脱!老子不买了!”
这人看起来又单纯又暴躁,的确不像是个骗子。
掌柜的忙要挽留,可人家动了大气,一个眼神都不甩给他。
揣好银票,转身就走了。
掌柜的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手的鸭子,竟这么飞走了。
这时陈紫金也转身要走了,她似乎也动了气。
掌柜的忙躬身笑道:“姑娘,这一百二十石石全都归您了!”
再把这位放走,他今晚可以不用睡了。
且得在悔恨中煎熬一整宿!
陈紫金冷笑,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知道我是谁吗?宋知县的救命恩人!寿安院的座上宾!你既然狗眼看人低,那这六十石我也不要了!刚才那绿眼睛说得不错,吴家还有粮呢!偌大的县城,卖粮的商铺,又岂止你一家!”
这话真是往掌柜的心上扎刀,且刀刀见血啊!
“姑娘,您瞧,那胡商已然先去了吴家,他定然又要再与您抬价!不如他去吴家买,您在我这儿买!况且吴家的粮,也很少在本地卖,大多还是销往外地,只怕您去了也是白去!”
掌柜的还想努力挽留,今日这心情跟大江里弄潮似的,那真叫一个大起大落啊!
陈紫金摆摆手,继续往外走。
“不了,我还是先去吴家看看,兴许他家粮多,低价卖给我也未可知。”
说话间,脚已经迈过门槛了。
掌柜的一拍手,拖着哭腔,道:“罢了罢了!姑娘先前要的六十石,还是照起初说的价卖给姑娘,如何?”
这真是一个肉痛的决定!
但是眼下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抉择。
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况且,六十石在平时散买的顾客里头,也是大销量了。
“当真?还是六十石,还是十两银子?”
陈紫金顿时喜上眉梢,赶忙转身,跳进了门槛里。
掌柜的恹恹地回道:“当真!千真万确!还请姑娘赶紧结账吧!”
这话说得,可真是心肝儿都疼啊!
一下子少赚了多少钱呐!
陈紫金颇为豪爽地把银子拍到柜台上,笑道:“给我送到南街九号铺!若还要再买,回头再找你!”
伙计十分有眼色地打包好粳米,送到门外运货的骡车上。
待送完货之后,掌柜的又悄悄地派他去吴家打听。
谁知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简直气得晕过去。
那胡商花了每石五百五十文的价钱,从吴家买走了一百石粳米。
若不是吴家不敢多卖,那胡商定是要买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