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青蔷这一番话,在本就暗涛汹涌的海面上掀起了万丈狂澜,场下众人一瞬的呆滞之后,轰地一声,金雷砸下,顿时议论纷纷。惊诧,愕然,怀疑,惧怕,各色神情,各种目光,充斥全场,就连叫嚣最甚的王民仁被这一番意外,惊愣在当场。
青蔷却不着急,也不镇场面,只静静看着场下这一派喧嚣之景,那双锐利的眸,将场下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终于,喧哗沸腾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是一心派的刘真,此人是八年前除却圣使门外,唯一承圣女印的宗门门主,约莫四十来岁,身形正气,光明磊落,一看便是正道中人。
他行了一礼道:“圣主,卫老,请恕刘某斗胆,并非我们不敬,只是方才圣主所言,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惊世骇俗,叫人无法相信。毕竟,这长生不老,自古以来,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妄想,谁人不羡慕。圣主在上,刘某愚钝揣测,想必这只是圣主同我们开个玩笑吧?”
青蔷没说话,这刘真,她还有些印象,八年前除四使外唯一一个被授印的宗门人士。那时为什么选他?哦,对了,慧静和尚推荐的,说什么“一心派刘真,心思澄明,明辨是非,心有大义,倒是个不错的人才,假以时日,或为圣使人选。”
慧静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她便择了他承印。据说,这一心派近些年在刘真的带领下确确壮大迅速,且名声颇佳。
刘真笑呵呵的:“我知道时下的年轻人都喜欢开开玩笑,叫什么活跃气氛,我就经常被我家小丫头嘲笑老古董开不起玩笑。天气炎热,大家方才难免都有些心浮气躁。如若此事为真,那此事惊人,公开秘密只会引来小人觊觎而惹祸上身的道理,圣主理应比我们更清楚,又怎会鲁莽行事呢。连鄙人都深谙其中利弊,诸位觉得,圣主会不明白吗?”
其他宗门门主面面相觑,开始思索。
刘真见状继续道:“而圣主的身份,方才您的金鳞鞭已是最好的证明,我等皆知,历代圣主最拿手的招数,便是印力凝成的金鳞鞭,更不用说那一瞬间周身的印力。与王二少爷所带来的这位‘圣女’,孰真孰假,想必在场的各位宗主心中也有决断。”
的确如此,场下众人开始有点不以为然。
他这一番说辞,倒是合理,看似在质疑,其实在缓和方才场上气氛,似乎是在给青蔷台阶下。毕竟,这个消息,像个炸弹,让金印的人心更加浮躁,或许还会带来不少负面效应。长生不老,多有诱惑力的字眼啊,谁抵抗得了这样的力量。
同样想法的还有林冉冉,在她看来,青蔷刚才的确是太任性了一些,实在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如今被刘真这么一说,看她还有脸任性到哪里去。
“对对!”林冉冉立马接过话,“刘宗主果然聪明!我们圣主就是爱玩了一些,年轻人嘛,互相总会开点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的。再说,无端端被人怀疑,搁谁身上谁不生气!王民仁,你到底你什么居心!来破坏我们的会盟!是不是邪印让你来挑拨离间!王宗主,你难道不该清理一下门户吗?!”
被点到名的王京仁一惊,赶紧招呼手下:“快,把二少爷拉下来,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三迷宗那几个门人即刻反应过来,赶上去要抓人。王民仁一看不妙,当即想跑。这边卫家岂能让他溜走,负责警卫的卫海时早已带人一同冲上去,围住了王民仁,连同那个冒充圣女的小姑娘一并揪住了。
那小姑娘吓得面如土色,大哭:“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王民仁依旧挣扎大叫:“一群蠢货!你们都被骗了!什么圣女!什么授印!老子不稀罕!”
“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扰乱会盟!”林冉冉趁势怒喝。
那王民仁却是扭过脸,说什么也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