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姜柠看见来人。
珍姨比她爸还要小个七八岁,也因为没有生育,看起来也年轻一点,更何况她还是在幼儿园工作。
“你爸这性子你也知道,他平日里可没少唠叨你,好几次他想给你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也就不了了之了。”
珍姨知道,这对父女都有自己的面子。
老姜,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父子还没有隔夜仇呢。
“是吗。”
姜柠印象里父亲主动打电话,不为其他事务,只是单纯想起这个她这个女儿而打的电话次数,可能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为数不多的那几次,还都是趁着醉意。
跟她忏悔,说自己作为父亲其实是很失败的,觉得对不起她,希望她不要怪他。
“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你要是有空就来看看他,打个电话给他吧。”
珍姨从丈夫嘴里也知道这个“女儿”自小就独立。
父亲不管,母亲也是放养着长大,自然也有她自己的主见。
只是每次看到丈夫站在阳台里,拿着手机,反复踌躇地样子。
她就能猜到他肯定是又想给他女儿打电话了。
在不大的空间里兜兜转转,还是一个号都没拨就出来了。
她问他怎么不打。
他说,打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定这个点她还在忙呢,他也不好打扰到她。
姜柠背对着珍姨,紧握着包包的链条带子,半晌都没有吱声。
看着一只白鸽走出来到地面上的小水盆里喝水,还有一只大些的白鸽在不远的背后走来走去。
不敢靠近。
“……我会的。”
珍姨满意地笑了。
“有空就来家里吃饭吧,我这手艺虽然没有你妈妈那么好,但也有几个拿手菜。”
“嗯。”
姜柠缓缓蹲下,看着和她一网之隔的白鸽,眼角荡开淡淡的红。
后院很暗,唯一的光源也就门上那一个小小的灯泡,上面还被灰尘蛛网覆盖,连人脸都看不清。
试与明月相比,远不及皎洁清透的月光。
“柠柠,鸡好了!”屋里传来大伯的声音。
回去的车上除了车里放着的DJ音乐声外,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声,到达姜父开得小卖部门前。
姜柠的车就停在门口,她还要把从爷爷奶奶家拿回来的土鸡蛋和宰好的鸡重新挪到她的车上。
姜柠在清理后备箱,姜父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
“给,大过年的,这红包还是要收的。”
姜柠还有点走神,呆呆地接过来。
好像每一的春节,她爸都会给,不管她有没有工作。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姜父给了红包,帮姜柠把东西都放好,后备箱关上,他往店里走。
珍姨刚刚已经进去了。
“爸,”
姜柠拉开驾驶座的门,还没坐进去,却突然开了口。
“诶,怎么了?”
刚推开门的人回过头,寒风把他的头发吹得稀疏,迷蒙着眼看向她。
“没,忘了说新年快乐,有空……我把他带回来给你看看。”
风也吹过她的眼,仿佛有细碎的沙子进了眼里,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干痒呢。
“……好,天冷了,回吧。”
姜父挥了挥手,每一下却又感觉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