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利落点,这批货可是上面交代过,非常重要的一批,要是出了差错,这责任你担不起。”
位于扶桑城较为的一座大型的私人别墅里,一辆中型的货运卡车停靠在车库区外。
侍者装束的工人们正卖力在卸载车的货物,并在别墅主人的安排下将货品搬往别墅的地下室。
别墅的主人东条一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偏瘦削的体格,脸颊微凹,稍显苍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浊气,悬挂着阴恻恻的笑容,华贵的修士装扮下,像是个被烟酒财色围绕终日未得休憩的怪人。
“那是自然,大人交代过的事情,小的自然会办好。”
东条一两手交叠身前挼搓着,浑浊凹陷的两眼透露着一丝阴沉的气息,但他却笑得十分讨好谄媚,而这种一如往常的反应在对方看来显得莫名碍眼。
站在他对面的那人身着黑色正装,身材高大英挺,燕额虎头的男人不客气的砸了咂舌头,像是眼前这个家伙十分瞧不上的样子。
他不客气地摆了摆手道:“口头功夫就免了,拿出点实际成果来才是,可不要忘了你能走到这个位置是托了谁的福。”
“诶!是、是...!大人,这里有点点小心意,就当是小的孝敬秋山大人您们的。”
东条一从衣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钞票递到了被称为秋山的男人面前。
男人结果前,轻轻地瞥了眼那沓万元起步的扶桑币,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算是愉快的弧度。
“嗯,有心了,那么...嗯?”
秋山刚要说什么,眼神却下意识地看向别墅入口处正按着门铃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水电公司员工服饰的青年人,小麦色的大众脸上带着一丝古朴乐天的味道,像是一个混迹社会许久的问题青年一般。
秋山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有不到五分钟便到七点整,但在扶桑城冬日的郊外,天空还显得有些昏暗,凑巧的时间点让有着职业习惯的秋山不禁产生了一阵困惑。
“那人是...?”
东山一循声望去,诚惶诚恐的脸色先是一凝,随后有很快地放松下来。
只见他身后的老侍者向前一步,卑躬而言:“回大人,宅邸的水管道进来老化现象很严重,前几日便和管道公司预约过检修的工作。”
“是么。”秋山冷冷地看着那个被侍者领进屋子的青年,很快地又收回了视线。
“东西交到你手上了,别让上头失望。”
“是,定然不会。”
秋山说罢,便朝身后的手下点了点头,货车的发动机很快地便运作起来,载着包括他在内的几人离开了别墅。
东条一始终面带笑容,谁也没注意到,在那修士服的长衫下,他的拳头此刻攥的死死的,脸上更是随着几人的离开而透露出一股怨气。
“在信徒们到来之前,把东西全部整理好,知道了吗?”
“是,东条先生。”老侍者微微颔首,恭敬地应道。
别墅内,中年的女侍者带着身着工作服的青年一路穿过大厅,来到位于别墅内部的一处水电房,她面容平淡地朝青年交代完主要的工作事宜后,便留下来一名年轻的侍女在水电房外静候着。
水电房内,青年将工具袋放在身旁,手里拿着相关的检修工具对着里面的水管电路自顾自地捣鼓着。
门外的侍女不时朝里面注视个一两眼,但显然对这个人的工作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很快地便随手拿了一张椅子,悠闲地坐在外面捣鼓起手机。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别墅的水箱在哪个位置,稍微出了点小问题,我想去那儿看看。”
年轻的侍女轻瞟了眼从房间里探出头的青年,那口音稍显生疏的扶桑语让她眉间一皱,显出三分不耐,七分好奇。
“在这边,跟我来吧。”
小侍女收起手机,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替这个工人引路。
水箱的位置在别墅以南的小型花园旁边,周遭有一座小型的木质凉棚负责遮盖,因为雪天的关系上方已经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周围有着刚清扫过的痕迹。
“你不是扶桑人?”
小侍女拉紧了身上的防寒外套,两只手摩擦着,为了取暖而向着掌心哈气。
“是的,我是前两年通过当地的朋友介绍来扶桑这边讨生活的,哈哈...”
青年讪笑了两声,用还算礼貌的语气随口解释着,手头却在摆弄着水箱旁边的仪表。
“那还真是辛苦呢...”
小侍女呢喃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别墅里却响起了一阵轻柔的广播乐,随之而来了,便是从门口处陆续进入别墅的一些平常百姓装束的人们。
那些人以中老年人为主,其中也不乏一些年轻人,其中以女性居多。
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彼此平静祥和地交谈着,看上去倒像是一副宁静的画卷。
但看着这些人的到来,青年眼中却出现了浮现除了一丝沉凝。
“那是...?”
青年悄声地询问了一句,却见到身后的小侍女不知何时已经双手合十,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在听到青年的问题后先是露出一丝不满,随后便是满眼的虔诚与自豪。
“那是朝圣曲,你不知道一心教么?”
“额,抱歉...”青年挠着后脑,笑容中带着歉意。
“我们一心教可是很有名的,东条教主可是受过神赐的人,只要聆听他的教诲,便能得到神的祝福,到时候就能百病不清,一生安康幸福!”
小侍女的眼中带着一阵狂热,涛涛不觉地给青年讲述起了一些在他听来有些莫名甚至悚然的东西。
青年礼貌地点头应和着,却不免为此感到有些头疼棘手。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音传来,原本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的小侍女立刻停下了声音,恭敬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只见方才接引自己进来的那位中年女侍者发声将小侍女叫走。
“麻美,朝圣祈祷的时间快到了,人手不太够,过来帮忙。”
“是!可是...”
名叫麻美的小侍女刚要动身,却又用有些不放心的眼神看了看身后的青年。
“没事,比起外人,教主的安排更为重要。”
小侍女闻言,又狐疑地瞪了青年一眼,随后动身和中年女侍者一起离开了此处。
而那位青年工人则是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缓缓地水箱底部的一个木质隔层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革袋。
他悄无声息地将袋子打开后,看着里面的东西,仿佛陷入了一阵快速的思绪中...
“一心教?”
“嗯,主要在扶桑活动的宗教群体,甚至在国际上也有不少其他的分支和联系,在多年前,更是在国际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问题。创办人是一个自称和神并肩,并且得到上天赐福的,能够洞悉世间万物法则的白痴。”
小轿车上,凌杰手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人开始只是通过小团体的宣传洗脑,从中获益,再逐渐发展到与商界政界上位搭上线,在自身的教团规模扩大了之后,更是通过宣扬自身的教义和所谓的赐福,理念来大肆敛财。”
“那不就是邪...”
郭夜阑眨巴着眼睛,手指轻挠着脸颊,狐疑不决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凌杰。
“那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小子不像是信神的人。”凌杰仿若无闻一般地调侃了一句。
“是不太信啦...不过,怎么说,突然间听到这种事难免有点吃惊吧,毕竟新闻里不是常说,那类团体很精通洗脑之类的...里面的人也...这听着不是很糟糕么?”
小车缓缓驶向郊外的马路,目视前方的凌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竟表现得有些无语。
“信仰的本身并没有所谓高低贵贱,是非对错也旨在于人的作为,那种趋于精神层面的东西,对于信徒来说,本来就不是可以一应而论,只要有人认为是对的,哪怕那份信仰的中心只是一个人,也能成为万人敬仰的信标,所谓精神领袖也多少包含信仰的因素在内。”
“那师兄你信吗?”郭夜阑点了点头,旋即说笑似得问道。
“我说你的脖子比我的刀硬你信吗?”凌杰面无表情地从一旁拿起一个工具袋丢向了郭夜阑。
“对不起,我错了。”郭夜阑接过那稍沉的工具袋讪讪地看向另一旁。
凌杰冷笑了声,仿佛对这小子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总之,你的目标是那个叫做东条一的一心教主教,他是一心教前教主的直系血裔之一,在前教主过世后靠着自己的身份在一心教内得到了十分之高的地位,并以此建立起了分部,聚集信众,还通过散播祝福的名义收获了大量财富。”
“嗯,哦。”郭夜阑看着手机里凌杰传给他的那张东条一的照片,眉眼微动,像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
听到凌杰的询问,郭夜阑笑了笑:“没啥,就是有点好奇,谁想要这家伙的命。”
凌杰眯了眯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前教主的血裔,那个通过信仰万事做尽的人,你觉得会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
“这么说来还是他的兄弟想他死?”郭夜阑的瞳孔畏缩。
“这只是其中一点,在以信仰作恶这点东条一比他的父亲更甚,被他蛊惑的人当中,不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加上他那不知收敛的行事作风,本身结仇也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的资助人中,也有影瞳的相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