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汐愣了愣神,想到身下被砸了个结实的画眉,赶忙就着白鹭几人的力道爬了起来,随即看到还在地上的画眉,担忧的问道,“我没有大碍,画眉如何了?”
画眉捂着胳膊,神色痛苦的被人扶起来,“奴婢怕是伤着胳膊了!”
“太太,就是这人走路冒冒失失的!”四喜将人扯到前头。
吴汐抬眼看去,是个市井妇人打扮的女子,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短打,头发用粗布条盘着,死死的垂着头看不清年纪和模样,露出来的一双手指指节粗糙,紧张的反复交握着。
那妇人察觉到吴汐的目光,竟不管不顾的跪在了地上,“贵人饶了我吧,民妇不是有意冲撞,实在是家中有人急着救命要去寻大夫啊!”
吴汐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出来在哪儿听过,一时忘了说话。那妇人许是怕今日不能善了,趁着人不注意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叫四喜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吴汐也看清楚了她的脸。
“你,你是四房峰哥儿媳妇?”吴汐惊得张大了嘴。
许久不曾听见这样的称呼了,低垂着脑袋的陆氏心底一颤,摇着手否认,“贵人认错人了,民妇不识得什么峰哥儿媳妇。家里有人等着救命,求贵人放了民妇吧!”
吴汐见她一副着急的样子,不敢阻拦,只道,“正巧,我同身边的丫鬟也要去医馆,弟妹,不,陆妹妹便同我们一道吧。最近的医馆离此处还有两条街,马车总比人力快些。”
想到家中重病的赵妈妈,陆氏抹了把泪,到底应下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医馆去,吴汐看着坐在靠近车门处一脸焦急的陆氏,想到当日从宁婶娘口中听闻四房两兄弟抛妻弃父弃子的丑事,如今陆氏又活着到了禹州,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好容易到了医馆,陆氏谁也没管,飞快的跳下马车就往医馆里跑。
可惜,问遍整个医馆却无人肯跟她出诊,不单是诊金的问题,而是陆氏如今跟赵妈妈住在禹州北城的花柳巷,那地界除了有名的几家青楼,余下的全是低矮的暗巷,住的也全是青楼的龟公、暗娼和外头的下九流,这些人不少身上都带着传染人的脏病,若非当日拮据,陆氏也不会选在那落脚。城中的大夫向来都不会到那处出诊。
吴汐安置好画眉、包扎好手上的伤口以后从雅间出来,便瞧见陆氏扯着一个大夫的袖子,跪在地哭求,“您是大夫,求求你救救她……我们是好人家的,没病……”
二乔叹了口气,“好好的大家小姐,怎么就到了这副田地!”
“罢了,你去许以重利,看那大夫愿不愿意去。”吴汐吩咐道。
“是。”
没过一会儿,二乔回来禀告,“太太,一百两那大夫答应出诊。”
“到底是妯娌一场,你取两百两送给陆氏吧!”
说完,吴汐没有再看陆氏,领着人出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