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平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水树要不是担心自己也不会让离难和满月强行留下自己的魂魄,也难怪这么多年所有的人的伤情都有所好转,只有他依旧是一副老样子,他的肉身早就无法再修复了,陶平只恨为什么会是水树,而不是其他人。
水树轻声地安抚着泪流满面的陶平:“好了,不用这个样子,这是我的宿命,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你,有简仑这样志同道合的人,我别无所求,我不是一个阴谋论者,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这一天或早或晚都会到来,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
水树轻轻扯开了上衣,露出死灰色的胸膛,干瘪的没有生气的胸膛上贴着一张火红的镇魂符,在陶平不甘痛苦的喊声中,他从容淡定的撕去了镇魂符,一道白光从他的头顶升起,陶平连忙取出镇魂瓶,把水树的魂魄收了起来。
一代宗师水树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僵硬,皮肤硬的像石块,陶平跪在水树的遗体前不住地抽泣着。
水树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门,所有门人都为这位睿智的导师吊唁,水树也成了天道四门中为数不多的没有飞升而殒命的掌门,虽然苦果、离难、开怀和满月几位大师早就知情,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们也无法接受,毕竟水树同简仑一样都是在他们眼皮下面成长起来的惊才绝艳的天才。
数不清的门人默默来送水树最后一程,陶平全程都静静地陪在水树身边,对他来说水树不仅是师长,更是朋友、是兄弟,有着同样愿望的知己,更是他的指路明灯,是水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外风光无限可是开门的人却已经没办法亲眼所见了,陶平的痛苦是别人很难理解的。
陶平看着镇魂瓶中水树的残魂,水树盘膝而坐十分安详,外面的事情仿佛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按说就算是离世以水树的能力和陶平的水平,他们还是可以正常的交流的,但是水树却始终保持着这副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样子,看都没有再看生者一眼,陶平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先生故意的,简仑在仙界,水树在阴间,自己在凡间,三个人联手也许能更快的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想越觉得可能,简仑和水树都是那种深不可测,才智超群的人,他们的行事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计划,不是自己能够想明白的,但是他知道,水树一定是十分相信自己才会安然离去,把在凡间找寻答案的重任交给了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不负所托,完成他们的夙愿。
“掌门,我想送先生最后一程!”
这样的要求谁也无法阻止,苦果轻轻拍了拍陶平的肩膀:“去吧,水树智深似海,他这样选择也是定有深意,你不用执迷于此,让他安心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陶平点了点头,苦果所言和陶平所想正好相互印证,更加确定了陶平的想法,水树的死绝对不简单,收好镇魂瓶,陶平上路了,他要亲自把水树送到鬼门关。
人的亡魂正常情况下都会在尸体附近逗留,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直到被接引人送到鬼门关进入阴间,或者消耗完最后的灵魂力魂飞魄散,水树恐怕是第一个被生人送到鬼门关门口的亡魂了。
五鬼沟鬼门关外,两名小鬼截住陶平:“站住,鬼门关重地阴阳两隔,生人勿近。”
陶平和鬼族早就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站在原地:“两位通传一下,我想要求见鬼蝶大人。”
俩小鬼对视一眼,满眼的疑惑,谁听说过来鬼门关就要见鬼王的,别说是陶平了,就连他们的将军想见鬼王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陶平也是临时起意,既然要送水树,正好见见鬼蝶也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们已经三方碰面,就算自己不在他们也总该能搞清楚吧,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