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瑛做了手术,还没有苏醒迹象。
主治医生告知了最坏打算,后期可能会出现偏瘫、失语或认知障碍等症状,总之情况不是很好,后期还要大笔资金支撑。
陆奕铭待在病房很多天,还是决定请了陪护,他不能一直守着陆静瑛,后续治疗需要大笔的钱,他需要赚钱!
在医院的最后一天,他坐在陆静瑛床前反反复复在讲:你看你曾经多讨厌林程,可你知道手术费用是怎么来的吗?你那么喜欢丁德泽,他却卷走了你所有的钱!你不是要拆散我们的吗!那你快点起来啊!你起来骂我们啊!拆散我们啊!你躺着算什么!
与其说他在埋怨陆静瑛,不如说他在抱怨自己的无能为力。
张敏知道他们的艰难,在未找到下一家工作时,暂时安排他在心理咨询室先做一做辅助工作。
余浅浅从大嘴巴徐昊那里得知两人的境遇,想起自己有个师哥从事体育行业,牵线搭桥介绍林程做起赛事运营,收入挺高的。
两人早出晚归的,奔着同一个目标。
生活虽平淡,但林程一直觉得甜蜜且幸福,更曾一度幻想过能这样持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赛事现场活动出现了小变故,提前中止比赛。
林程看了眼手表,想着陆奕铭也快到下班时间,就买了好多菜准备回家做顿大餐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打开门,他才发觉鞋架上摆了陆奕铭今早穿出门的鞋,这小孩那么早已经回来了?
蹑手蹑脚地,想给陆奕铭一个惊喜。
推开书房门,林程看到奶团子吞了一小把蓝色药片,苦的眉心都拧了起来。
“在干什么呢?”这时,林程顺着陆奕铭德动作,又发现了在书房的最下面一格摆着几瓶白色的药瓶。
忽然打开的房门令陆奕铭吓了一跳,他被水呛了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嗽的厉害还不忘蹲着身子收起地上的药瓶,这动作让林程起了疑心。
林程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直到他缓过劲,问道:“在吃什么?”
“维C。”可能陆奕铭长时间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干涸。
“什么维生素?怎么吃那么多?”
林程追问,“给我看看。”
“没什么看的,我收起来了。”陆奕铭站起身,挡在书架前。
“我也想吃给我拿两粒。”林程哄着他。
陆奕铭推着他向外走,那样子就是沉默的拒绝,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懂。
林程眉头皱了一下,轻声说:“怎么不说话了?我跟你话呢?给我也拿一粒。”
陆奕铭将书房门关上后,淡淡撇了他一眼,垂下眼睫,继续默不作声。
天渐渐黑了,他的脸一半被阴影遮住,一半被晦暗的月色照着,唯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是清晰的,但里面如同枯泉一般,没有往日的繁花似锦。
就一刹那,林程油然而生了一种挫败和无力感,心口也像是也缺了一块,那种隐晦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几天陆奕铭异常安静。
他一直觉得这小孩是在担心陆静瑛。
他们是恋人,理应共同照顾,他会分担,亦或者承担男朋友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些他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