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说你身上的毒太霸道,你的千秋醉无药可解,他便以毒攻毒,用七七四十九种毒虫将你身上的毒血吸食殆尽。”
他听见池芫难受的声音,便难得解释了这么长一段,“你现在身子很虚弱,要静养些时日,属下去给教主端药来。”
池芫:“……”
她不要喝药,她要吃饭!
昨天那索然无味的鸡肉自然是填不饱肚子的,现在,她觉着自己除了是失血过多虚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饿的。
但药还是艰难地喝了下去。
她没有力气吭声,沈昭慕便以为她是同意了,便扶着她,将一碗药给她喂了下去。
池芫一边吐着苦水,一边试图捏捏拳头:我忍,这是个瞎子,就算碗磕了牙,药洒到脖子上,但身为教主,一切都能忍。
“教主,鬼医只肯解千秋醉,却不肯医治你的脸和腿……”沈昭慕说到这,就气压低了下去,“但他说,如果我肯治眼睛,就考虑。”
明明对方好心要治你眼睛了,你这阴森森的口吻,却像是人挖了你眼睛似的。
池芫纳闷,倒不是沈昭慕这见好不收的毛病,而是白鹤在搞什么名堂?
他好端端的解了她的毒还可以理解,毕竟她制出来说是无药可解的毒,被他解出来了,这人肯定要嘚瑟,多好的机会打击她啊。
但他怎么好心地替她的护法治眼睛了?
池芫忽然强撑着坐起来。
“昭慕,我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被他挖了墙脚!”
她这一把柔媚的嗓子,这会儿居然跟破铜锣似的难听,但池芫也顾不得这些了,伸手死死地抱住了沈昭慕的胳膊,用力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白鹤背着药篓子进了院子,听见这石破天惊的一句,登时冷飕飕地笑了声。
“呼风唤雨的流离门教主也有求着下属不离开你的一天啊——哦,现在你是丧家之犬,连教主都不是了。”
池芫眯了眯眼,下意识袖子一抖,手指捏了几根蓄势待发的银针来。
但理智回笼,打扰了,她一想到自己这张脸,就没办法硬气。
人,该从心时从心,也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收了针,她作势虚弱地朝沈昭慕怀里倒去。
沈昭慕却目不明但耳聪啊,手一抬,就稳稳当当地扶住了池芫的手臂。
“教主,你别动气,属下誓死效忠教主,绝无二心!”
池芫使劲往前凑,见他的手稳稳地握住自己手臂,便索性脑袋往他怀里一撞。
声音沙哑却带着微妙的一丝脆弱,“我只有你了。”
就这五个字,沈昭慕胸腔振动,只觉着浑浑噩噩的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都不重要了,他们相依为命,什么都可以克服过去。
还不待他说什么,白鹤就一个闪身进了门。
童颜上满是怒容,涨红了脸,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往沈昭慕怀里凑的池芫,沈昭慕瞎了,心也盲了,但白鹤没有,他火眼金睛地看见了!
这女人,忒不要脸了!
“你,起开!不知廉耻!”
池芫眉梢一抬,娇娇滴滴地咳嗽了声,“昭慕,我头疼。”
沈昭慕面色一变,立即单手将白鹤拽了一把,险些将人拽地上摔着,他冷着脸满是杀气。
“快,看看教主,她不舒服!”
对上池芫那矫揉做作的眼神,配合这被划花了的脸,白鹤表情古怪,想吐又吐不出来。
半晌,只瞪了眼沈昭慕,“我看你需要治的不是眼,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