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的时候，看见厉斯寒和关明君两人都躺在水里。两边的石壁上还有被刀子划出来的痕迹，所以我猜想......”

燕迟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猜想他们掉下去的时候，两人都想要牺牲自己做垫脚石保护对方，所以......所以厉斯寒，是在底下的。”

换言之就是，在底下垫底的厉斯寒，他拼命护住了关明君，所以关明君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而他自己，则面目全非。

南景怔了怔，她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关明君，鼻尖有点酸涩，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痛快。

身为师父，厉斯寒骗了她多年，到最后更是想要取她的性命。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这一身本事很多都是他教的。

如今厉斯寒死了，以这样决然又不顾一切的方式......

南景沉默了半晌，轻声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燕迟捧着小瓷瓶，根本不敢邀功。

南景又走到关明君身旁，蹲下后缓缓道：“关姐，我知道你醒了。”

那么多灵药可不是白喂的。

关明君睁开了眼睛，一句话没说，眼泪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她抓住南景的手，哽咽着，泣不成声：“他和我说，这是他唯一能偿还我的方式。他好残忍啊，就连死，也不愿我陪他一起......”

关明君哭出了声音，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在那一刻，厉斯寒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去的。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求生的念头，只是没想到关明君会跟着一起跳下来。

感动归感动，也有几分不可置信。

但在那短短瞬间，他望着她笑，第一次展露出温柔，却是以别离的姿态。

他说：“明君，我给不了你太多，你好好活着。地下太冷，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