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她曾为了他如此奋不顾身的与别人拼命，但这一次，她的锋芒却是朝着他。

没来得及躲闪，洛长歌手中的剑就已经刺入他的胸膛。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裳，宛若一朵曼珠沙华绽放在他的胸口。

她居然能伤了自己。

他始终没有料到，原来没有灵力的她也可以这般凌厉，更没想到即便是失了妖力和万妖骨她居然还能将自己所伤。

她居然真想要了自己的命！

三人在一瞬间皆屏住了呼吸，彼此仿佛被定住一般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许久之后，被伤的苏扶卿突然大笑不止。

“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什么情况？他这是哭了？！

洛长歌一时之间也冷静几分，自己这是将无涯上仙打哭了？！他几次将自己打得爬不起来她都没哭，自己这才伤他一次他就哭了？！

一时之间她的手就放在那柄刺入苏扶卿胸口的剑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若是有一天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当然，你可是我的师兄。”

年少的一切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不过是个恶魔罢了。

也对，自己虽然没有杀洛世华，但却也动了杀他的心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来到凡间之后准确的说是遇到她之后，自己就数次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邪气，好几次，自己的心智被邪念所吞噬，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自己真是个恶魔。

“你……很恨我。”喉咙像是吞了银针一般，哽得生疼，一句话就要他拼劲全部的力气。

“是！”洛长歌面无表情将他胸口那柄长剑抽出，没有半分犹豫。

洛长歌始终不知道，自己今日刺进苏扶卿胸口的这一剑，真正将他重伤的并非是因为这看得见的皮外伤，真正将他一击致命的是她想要他命时毫无半分波动的情绪。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也好。”苏扶卿笑着召唤出自己的焰灵，脸上仍旧挂着刚才流出的泪水但却再也看不到半点悲伤：“如此一来，我们扯平了。”

百年之前无望崖一战，他一剑刺入她的胸口将她杀死，虽然她罪该万死，但自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对她的亏欠，那日她那错愕万分的眼神每每让他夜不能寐让他活在痛苦中煎熬。

但如今，百年之后她又给了自己一剑，因果轮回四个字，原先他是不信的，可如今却不得不信。

现在，他们扯平了。

宁御千，现在，我不欠你了。

如今，他对她再无亏欠，只剩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