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很想见到师兄，很想抱一抱他，明明故事是他的，受伤的也是他，可自己为何比自己受了伤害还要委屈呢。

“他舍得告诉你吗？”赫连白城笑道：“这些事于皇兄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他想把最好的一切给你，他怎么舍得你难过。”

与其说不舍倒不如说不敢。

在皇兄眼里这丫头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他不敢将自己这段灰暗不堪的过往告诉她。

要怎么告诉她，在她还被妖王妖后呵护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杀人如何掌控全局，她连‘活着’二字都不知如何说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散发着恶臭的白骨堆里爬出来游刃有余的活下去，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是他们一族的悲哀。

自己不也是如此么，为了一族的荣耀他的手上早就沾染了不知多少肮脏的东西，看似高贵无二的神族皇子，就连他们的出生都不过是场肮脏的交易。

这一切他都不敢告诉那只小狐狸。

“余下的事，还是你自己亲自去问皇兄吧。”

“嗯。”宁御千看着赫连白城温柔一笑有些失神，他的这份温柔底下一定也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吧。

“阿宁，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皇兄此刻应该在怀青阁等你，我还有事要去找父皇就不陪你一起过去了。你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人没有外人，你可不用避讳身份。”

“多谢。”宁御千朝赫连白城行礼致谢，若不是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了。

“阿宁，今日跟你说这一番话是因为我知道，这些话若是没人告诉你，我皇兄那个人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他会瞒你一辈子。我这个人心善，看着皇兄那个人和木头似的我就着急，不过嘛，你若真的感激我倒不如送我一只狐狸。”

当然，他能看得上的狐狸可不是普通的狐狸。

这一点，宁御千自然也明白。只不过他确实高估她了。

宁御千轻笑一声略带着些尴尬，“殿下啊，你觉得我敢么。”

那丫头油盐不进的性子，连她这个妖王都要敬上三分，自己把妖族那一大摊子的事都扔给她，现在恨不能见了她都要绕着路走那里还敢去招惹她！

“说好了啊，今日的事不许跟我皇兄说是我说的，否则他会扒了我的皮！”

“可你不觉得，整个上清宫里能和我说这些的人也就只有你自己了么。”

“我不管，要么你就假装不知道，要么你就推给流风，皇兄对他神兽比对我还好，总不至于把他打死。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得去找父皇了。”

转身，原本嬉皮笑脸的赫连白城脸上笑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真心希望皇兄过得好，见他如今这般幸福自己跟着也替他开心，只是身为神族皇子自己的肩上还有一份推卸不掉的责任。

魔族如今已经敢明目张胆的拉拢妖族了，想必不久之后他们便会有新的动作，自己一定要去告诉父皇这个消息好让他早有准备。

还有，阿千离魂钉的事，若真是神族所为，只怕又是个麻烦事。就算阿宁不说，可皇兄若是知道那些老家伙动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