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鸢叹一口气，不，也许等她知道自己就是当年陪她的小白之后她就不会如此憎恨自己了，还有慕云翳，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慕云翳呢，等她有一天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说不准她就会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了。

一定是这样的。

“怎么，人家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就想反悔了？我说，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待踏月和洛世华离开之后，遗鹤仙才从帘幕后面转了出来。

刚才，陪篱鸢喝茶的正是他，听闻有人来他便转到了帘幕后面躲了起来。

“我等了几百年，怎么可能现在放弃。”篱鸢重新坐回座上重新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拿起茶杯对着遗鹤仙道：“前辈知道爱一个人几百年却又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吗？”

“老夫年纪大了，若是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整日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我老了，早就不记得上一次爱一个人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在篱鸢的对面坐了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

爱一个人一百年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不过爱一个人几万年的滋味说出来只怕旁人也不会信吧。

“真是可惜呢，这万箭穿心的滋味前辈只怕是没尝过了。”篱鸢摘了面具露出一张俊秀不凡的面孔，一双凤目中满是笑意却让人胆寒。

“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倒是爱过一个姑娘，后来她嫁了旁人。”

“哦？那后来呢？”这话倒是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

“后来，我把她杀了。”老者淡淡道，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说出口的时候就像在说杀死一只蚂蚁一般。

“都说我们魔族心狠手辣，可我这个魔君在前辈这里倒只有自愧不如的份呢。至少，她不爱我我也无法对她痛下杀手。”

“小子，那是因为你还未痛到绝境罢了。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他没再说下去，反倒是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不只是他，总有一天，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感觉，自己会让他们全都尝到。到那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跟这个比起来万箭穿心根本算不了什么。

自己尝过的，他们都要一一尝过！

“对了，刚才那人是谁？”

“你说洛世华？他是洛震亭之子。”

“洛震亭之子？”遗鹤仙沧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兴趣，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当年魔族大乱，洛震亭夫妇为了救天下失掉了他们唯一的孩子，自那之后那位城主妇人便再不能生养。即便后来宁御千是托生在她的腹中，可到底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个洛世华应该也是如此。

那么，他的身份又会是什么呢？

“看起来你跟他很熟啊，他平日如何？”

“谈不上很熟，不过是我在人间的时候跟他有过十几年的交情罢了。他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心怀天下，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是个连魔族都不得不敬重的存在。”篱鸢一心都在自己的茶上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老者脸上闪过的一抹狡黠，和嘴角的笑意。

看来，真的是他。

“洛世华。”老者口中喃喃着这三个字，更让他高兴的是，他们大概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世华，万世繁华。

不错，这个名字倒是和他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