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喉间微动,躬身行礼,“是!”
送走了李珏,年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只是他颇为不解,爷明知道禹城是睿王的地盘,为何还要一头撞进来。
退回到院子里,苏幕长长吐出一口气。
“爷?”年修担虑的望着她,“睿王殿下,似对您甚是不悦。”
苏幕当然知道,“我没说实话,他自然不高兴。眼下这种状况,东厂只能牢牢的站在皇上这边,绝对不能倾向于任何皇子,否则会惹来灾祸。”
如此,年修恍然大悟,“您是怕消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会以为咱们跟睿王,私相授受,结党营私!”
“纵然咱们没有这心思,也得防着别人动了这心思。”苏幕拾阶而上,回到了屋子里。
年修紧随其后,“那您为何不避开?回殷都,不止这条路。”
“知道睿王在此,你觉得尚远还敢不敢动手?”苏幕问。
年修一怔,转而摇头,“他不敢!”
“若是睿王知道,账本之事,只怕他会比所有人更积极,更想让定远侯府死!我苏幕烂命一条,尚远老贼杀了我,也只是杀了个奴才,可睿王是皇子,擅杀皇子那就是明目张胆的谋反!”苏幕勾唇,目色狠戾,“尚远,不敢!”
没有正式跟皇帝撕破脸之前,尚远没胆子动睿王。
“申涛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还是靠自己为好。”苏幕轻抚着左肩,“咱们在这儿,休息两天,给我请个好大夫,务必在回到殷都之前稳住伤势。”
年修近前,“您是觉得,沈指挥使……”
“我什么都不觉得,只想办好这差事!”苏幕拂袖落座,“他二人还没回来?”
年修摇头,“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回来,所以睿王的心腹庆安,悄悄搜查院子的时候,没能找到其他人的痕迹,否则睿王定是要疑心,东厂和锦衣卫暗中勾结。
“应是收消息去了,加强戒备!”苏幕深吸一口气,“他们应该发现舒云了。”
年修眉心微蹙,“舒云……会有问题吗?”
“那就得看,睿王是朝着哪方面去想。”苏幕意味深长的勾唇。
哪方面?
正常男人的想法,和东厂的太监,委实是不一样的。
“女人?”李珏还没反应过来,狐疑的望着庆安,“你确定没看错?”
庆安苦笑,“殿下,这是男是女,奴才还是分得清楚的。那就是个女人,绝对不是太监,也绝对不是太监假扮的!”
“苏幕居然藏了个女人?”李珏还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倒是真的新鲜,“太监居然也对女人感兴趣?”
庆安道,“殿下,是不是没……干净?”
“你以为父皇这么好糊弄?”李珏轻斥,“苏幕是个太监,这女人肯定不是留着自己用的,去查一查,到底什么来头?”
庆安有些为难,“东厂的口风最紧,怕是不好查!”
这点,李珏深知。
“有什么特征?”李珏问。
庆安仔细的想了想,“生得眉清目秀,容色还算不错,她应该是腿受了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有伤在身?”李珏满腹疑问,“出门在外,带着有伤的女子,这苏幕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她长得不错?”
庆安点头,“屋子里光线暗,奴才只是瞧了一眼,确实眉清目秀的,外头有人守着,想必身份不俗,苏千户颇为重视。”
“有机会,得见见!”
睿王一走,沈东湛便领着周南跳进了后院。
恰年修搬了一张摇椅,用布匹围着挡风,转身去沏茶,瞧着忽然从墙头跳下来的二人,不由的变了面色。
“有门不走,沈指挥使属猴的?”苏幕躺在摇椅上,身上覆着暖和的毯子,正悠哉悠哉的晒太阳,与平素那个杀伐决断,冷面无情的千户形象,判若两人。
沈东湛眉心微皱,“你在干什么?”
“不会自己看?”苏幕勾唇,嗤笑。
沈东湛疾步进了帐内,“睿王刚走,你不担心他会做什么手脚?”
“你不能进去!”年修将周南拦下。
周南:“??”
“闲人免入。”年修立在帐口。
周南瞧了一眼,自家指挥使的背影。
“哪日你坐上了他的位置,我便不敢再拦你!”年修趾高气扬。
在此之前,年修是有资格拦着周南的。
周南幽幽的盯着年修,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我觉得,你该改改口,应该是闲人与狗,免入!”
年修:“……”
他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