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回过神,握紧了手中剑,刹那间杀气毕现。
…………
当然,血色模糊的,不只是死人谷,还有东厂大牢。
“嬷嬷?”底下人行礼,“现如今怎么着?”
幺姑坐在那里,喝着茶嗑着瓜子,啐一口瓜子皮在碟子上,“死了吗?”
“没呢,遵您的意思,卸了肚子里那东西,算是这辈子都交代了。”底下人笑着回答,“命是绝对要留着的,要不然怎么体会这感觉?只是,那丫鬟……”
幺姑顿了一下,“丫鬟就赏给你们,督主的意思,只有那个沐家的丫头归我管!”
太监虽然身子不全,可终究也是从男人过来的,偶尔亦是有需要的。既然白送这么个小东西,自然是不会放过,留条命罢了,其他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一个黄花、大闺女,到了这帮人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是是是!”底下人点点头,“那现在……”
幺姑起身,随手将瓜子丢回碟子里,慢慢悠悠的朝着边上的刑架走去。
盆子里,满目殷红,浸泡着一样白色的东西。
“姑娘!”幺姑皮笑肉不笑,“以后放聪明点,听到东厂二字都得绕道走,吃够了苦头就该长点脑子,否则今日之事,只是开始!”
沐柠只睁眼瞧着自己裙子上的血,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阉人也是人,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想挨这一刀?”幺姑退后两步,极是嫌弃瞧一眼盆子里的东西,“现如今你也是个阉人了,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进了东厂,还一口一个阉人,不阉了她……都对不起这般狂言。
“把她解下来!”幺姑手一挥。
底下人手脚麻利的把沐柠解下来,失去了绳索的绑缚,她便如同一滩烂泥,倒伏在血泊之中,无力挣扎。
幺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姑娘,听我老婆子一句劝,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以为雍王给你一块令牌,你就能在东厂横行无忌?你别忘了,这是殷都,天子脚下可不是雍王说了算。他送进来,本就不怀好意,你如今赔上了下半辈子,要恨就去恨他!”
“拿担架来,把她抬走!”幺姑双手环胸,“顺带着,把那玩意也给她捎回去,到底也是囫囵个的宝贝,没得来日下了阎王殿,还缺了一笔,不好投胎轮回。”
底下人行礼,“是!”
“我……”沐柠张了张嘴,发丝黏着血,糊在她脸上,那张脸煞白煞白。
幺姑伸手,接过底下人递来的令牌,蹲身塞回沐柠的手里,“令牌还给你,记得还给雍王殿下,免得殿下一直担心。你们把她抬上马车送回去,免得大街上被人像猴一样瞧着,丢了沈指挥使的颜面。”
“是!”底下人当即把担架抬起。
幺姑顿了顿,“哦,还有那个丫鬟,没死也一道抬回去,锦衣卫的人……留在这儿不合适,太膈应。”
“是!”
不多时,书香也被抬了出来,衣不蔽体,满是皆是瘀青红肿痕迹,已然昏迷不醒。
待人被抬出去,幺姑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嗓音低冷的下令,“这件事不必告知苏千户,免她烦忧,都记住了吗?”
“是!”众人异口同声。
走出东厂大牢,幺姑定了定心神,这两个蠢货跑到东厂这么一闹,也不知督主会不会对苏幕起疑心?听奈风说,督主准备……去死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