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提督府高高的墙头,周南哭丧着脸,虽然平时一直骂骂咧咧的,骂着老阉狗,可真的要进去,还真是有些发怵。
“你在外头候着。”沈东湛还不知道他那点本事,“免得拖我后腿!”
周南:“……”
“小心把风!”沈东湛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头。
周南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家爷有时候说话,还真是伤自尊,好歹也跟着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真的拖过他的后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过,提督府内的防守,委实不能用“严密”二字形容,要想在里面行动自如,一则需要极好的轻功,二则需要熟门熟路。
沈东湛只一人,倒是极为轻便,速度快如闪电,能悄无声息的避开巡逻的守卫。
奇怪的是,他绕了一圈……提督府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异常,按理说不应该如此,除非是他猜错了。
花厅内。
灯火葳蕤。
栾胜端坐在上,杯盏在手,“你说苏幕在找人?”
“对,就是之前那个孩子,督主可还记得?”奈风上前禀报,“从永慰县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苏千户后来收其为义子。”
栾胜呷一口清茶,“倒是记得,好像叫什么、什么离?”
“苏千户帮其改名为苏少离。”奈风回答,“白日里就在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还有那个女子,据说是得了失心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宅现在闹腾得厉害。”
栾胜放下手中杯盏,眸色沉沉的望着他,“有人敢动苏幕的人?”
“是!”奈风颔首,半弓着腰近前,“苏千户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气,如今还在满大街的找人,整个殷都城都快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栾胜徐徐起身,“那倒是奇怪了,莫不是这孩子跑了?”
“若是跑了,苏千户不会这样翻天覆地的找人。”奈风否决了栾胜的猜测,“奴才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栾胜转着手中的佛串子,幽幽的瞧着外头的雨,“让她去找吧,一个孩子而已,生与死又有什么打紧?她……去过刑部大牢了?”
“昨天夜里,刑部尚书的儿子倒是进了一趟刑部大牢,不过刑部那头素来与锦衣卫较近,所以口风较严!”奈风垂眸不敢多言。
栾胜侧过脸看他,“那就是说,什么消息都没有?”
“奴才该死!”奈风行礼。
栾胜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出门,立在檐下看着外头的雨。
“哗啦啦”的雨声,吵得人耳蜗疼。
须臾,栾胜终于开了口,“吩咐小厨房准备带芙蓉糕,她今夜估计……会来兴师问罪,找杂家要人!”
奈风先是一愣,俄而才明白过来,自家督主说的是谁。
“是!”奈风快速退下。
待栾胜离开,沈东湛悄无声息的隐去。
所幸沈东湛来得及时,及时将苏幕拦在了苏宅门口。
“你怎么过来了?”苏幕一怔。
沈东湛一身黑衣,浑身上下淋得湿哒哒的,“进去,帮我找身衣服,我刚从提督府回来,你就不用过去了。”
苏幕愕然,“你去提督府了?”
“悄悄去的。”沈东湛轻车熟路,进苏宅就跟进自个家门似的,“你外头的眼睛撤了,栾胜现如今对你的态度……罢了,先进去再说。”
苏幕没多说什么,冲着年修使了个眼色。
年修颔首。
不多时,便是两身干净的衣裳被送了上来。
沈东湛进了苏幕的卧房,周南则进了偏房。
隔着屏风,苏幕在桌案前坐着,兀自饮茶,“你怎么敢去提督府,就不怕被义父发现?”
“我一人进去,小心谨慎便也罢了。”沈东湛褪了湿漉漉的衣裳,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白日里,你翻天覆地的找人,我帮不上忙,寻思着夜里搭把手,若一直找不到人,你会以为栾胜下的手。毕竟,少离的身份是个忌讳!”
苏幕敛眸,“所以你替我去了一趟提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