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沈丘别开头,避开了与苏幕的视线对碰,只是捏着杯盏的手,指关节愈发泛青,已然出卖了他的情绪。
“不只是谭文君,还有他的同伙。”苏幕心里有了大概的想法,“一帮人在殷都城内乱窜,一个个手里都拿着白玉龙戒,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提到白玉龙戒的时候,沈丘放下了手中杯盏,“你连白玉龙戒都见着了?”
“侯爷一点都不奇怪,说明您早就知道,真正的白玉龙戒的下落。”他试探她,她自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
虽然都是为了沈东湛,但相互不信任,相互试探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沈丘眯了眯眸子,“原以为栾胜养的刀子,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没成想,竟也懂得不少,连人心都敢窥探。”
“没办法,要活着就得小心翼翼。”苏幕深吸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侯爷还有什么要问的?”
沈丘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
“你就不担心吗?”沈丘皱眉望她,“如果让栾胜知道,你出卖了东厂,与锦衣卫的人厮混,与本侯私下里有所接触,只怕会死无全尸。”
苏幕笑了一下,“若是有所担心,侯爷还能听到这么多事?我相信沈东湛,自然也相信,养育他长大的齐侯爷,包括……您的夫人!”
骤然听苏幕提起自家夫人,沈丘的面色变了变,下意识的喉间滚动。
“夫人对我有恩,三番四次的救过我,所以我也没必要对侯爷您隐瞒什么。”苏幕紧了紧手中剑,冲着沈丘躬身行礼,“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丘没吭声。
既没再发问,也没有拦着。
待苏幕离开,青阳近前,“侯爷,您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吗?”
“连谭文君的名字和白玉龙戒之事都说了,还能有假吗?”沈丘狠狠闭了闭眼,“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是否相信?”
青阳想了想,“总不能谁说都信吧?世子素来睿智,但也心细多疑……”
“谭文君!”沈丘扶着桌案起身,“这厮简直是疯了!都过了这么多年,天下都太平了,还心心念念着要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真是怎么防都防不住!”
青阳有一点不明白,“侯爷,您说咱们找了他这么久,一直没发现他的踪迹,这些年他到底是躲在何处?现如今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是做好了什么准备?”
“人现在在苏幕手里,一切都不好说。”沈丘有些脑仁疼,只觉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