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了嘴边,沈丘忽然就咽了下去,登时愣在了当场,待迎上沈东湛平静沉冷的眸,竟是生出了几分心虚,面上略显讪讪的避开了与沈东湛的视线对撞。
“爹为何不继续说了?”沈东湛站在那里,“我且听着呢!”
沈丘扶着床柱慢慢悠悠的坐下,“唉,孩子长大了,由不得我了!罢了罢了,说了那么多,你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说了等于没说。”
“爹说,当年……”沈东湛可不是傻子,方才差一点,沈丘就脱口而出了,只是差一点,“当年发生什么事,爹为何缄口不谈?当年的他,他是谁?因为情之一字而颠覆,还是因为情这一字,枉送性命?”
沈丘向来知道,沈东湛是个聪慧的,所以在他面前只当个寡言少语的严父,怕就怕自己会说漏嘴,尤其是年纪上来了,很多时候不似年轻时候这般谨慎。
人老了,便容易大意。
“到底谁是爹?你敢这样质问你爹,反了你!”沈丘哼哼两声,“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气死我的?真是没良心。”
这是天底下所有爹娘,用来堵孩子嘴的标准答案。
沈东湛没吭声,依旧是那副淡然从容之态,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行了行了,我懒得再与你废话,免得到时候你娘回来,又得找我算账。”沈丘摆摆手,满是不耐烦之色,“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沈东湛行礼,亦没有纠缠,缓步走出了房间。
见状,周南快速跟上。
“侯爷?”青阳行礼,“您怎么说着说着,就提了当年的事儿?”
沈丘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
这不是气的吗?
“让这臭小子,给气着了!”沈丘扶额,“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青阳叹口气,“世子爷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若您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怕是早就被皇上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话也是。
“但是……”青阳顿了顿,“侯爷,卑职有句话不得不说。”
沈丘横了他一眼,“你别说,我不想听。”
“侯爷……”青阳巴巴的望着沈丘,这任性而倔强的老头,倔脾气又上来了,“世子既是欢喜,您又何必从中作梗呢?不管这苏千户是何等妖魔鬼怪,只要世子喜欢,那就是他的选择,来日是什么结果,那也是他自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