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定定的望着沈东湛,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了?”沈东湛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与天族长老一般,也觉得我是在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苏幕没吭声,只是抬眸望着九幽谷方向,仿佛陷入了沉思。
“杞人忧天也好,多此一举也罢,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这性命只有一次。”沈东湛与她比肩而立,“死了也就死了,但活着的人怎么办?”
苏幕点点头,“你想得比我周到,我还真是……没想过这么多。他有句话说得很对,像我们这样长大的人,是不该有感情的,一旦有了羁绊就容易畏首畏尾,就容易试了方寸,不能思想周全。”
“那也未必!”沈东湛转头看她。
苏幕摇头,“不,你跟我不一样,我们这样的人,讲求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而你是素来思量,所以有没有感情羁绊,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这点,沈东湛还真是没法反驳。
自小他学的便是谋略,是兵书兵法,不是如何杀人,而是如何用人,如何兵不刃血的制敌,在根本上与苏幕的处事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杀人的工具罢了,一旦工具钝了口子杀不了人,那就是废物。”苏幕继续道,“沈东湛,你确定余生是我吗?我没什么长处,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沈东湛幽然吐出一口气,执起她的手,“沈夫人,自信点。除了杀人,你什么都好!”
“这么会夸人,就不怕把我惯坏了?”苏幕笑着回看着他。
沈东湛想了想,“若是把你惯坏了,旁人再也入不了你的眼,我这目的便达到了,何乐而不为?沈夫人,你说呢?”
“鸡贼!”她轻声笑骂。
风吹着她的笑声,入了年修的耳朵里。
年修鼻尖有些酸涩,“爷变了。”
“变了分两种,一种变好,一种变坏。”周南答他,“你觉得你家爷,和我家爷,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还不待年修开口,阿七冷不丁凑过来,“变坏了!”
“去你的!”周南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阿七踹了个四脚朝天,“人事一点不干,人话半句不说,闭嘴能死?”
阿七委屈,哎呦哎呦的揉着屁股,这人下脚可真够狠的,“跟他就嘻嘻哈哈开玩笑,对着我就是一脚,你这人怎么这样?”
“大爷乐意,你管得着吗?”周南轻嗤,“就你?我跟年修是生死过命的交情,你只会抱树喊救命,能一样吗?”
阿七:“……”
哼哼,好像是有点道理。
“别闹了。”年修道,“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