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栾胜这口吻,很难不让人误会,尤其是门帘后,听得一知半解的王太医,在宫里待得久了,什么奇闻怪事没听过?
尤其是这些老太监,一个个身子残缺,导致心里残缺,以至于经常干出点不是人的事儿……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苏幕。
王太医想着,若是栾胜太过分,他今儿肯定要宠出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幕吃亏,得给自家师妹护着点这丫头。
可听着听着,王太医又觉得,事儿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呢?
“义父!”苏幕依旧跪在那里,“您教会的苏幕,奴才始终是奴才,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正因为记着义父的话,所以苏幕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己是谁!”
奴才,就是奴才。
“你这是要气死我!”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苏幕,求人不是这个姿态,连大夫都知道要对症下药,你会不清楚我要什么?”
苏幕垂着眉眼,“义父就是义父,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栾胜狠狠闭了闭眼,让她开口叫一声爹,就那么难吗?
“罢了罢了!”栾胜抬步往门口走去。
可走到了门口,栾胜又回头睨了一眼床榻上的舒云,毒掌留下的毒,还凝结在舒云的肩头,这就意味着,毒素停留越久,到时候再救回来也没用了。
“一帮废物!”栾胜疾步走了回来。
骤然间拂袖起风,栾胜一掌直逼舒云而去。
“义父?”苏幕心惊,本能的第一反应是出手拦阻,以最快的速度挡住了栾胜的腕。
栾胜登时转头望她,“你就这么不信我?”
苏幕,不敢相信。
“不想让她死,就让开!”栾胜当即拂开她。
强大的内劲即便收敛,苏幕亦不是对手,当下连退数步,这才堪堪站住,再抬头时,栾胜的内劲已经随着掌风灌入了舒云的肩头。
顷刻间,舒云面色骤变,登时“哇”的一口黑血从嘴里匍出。
苏幕愣在那里,显然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哼!”栾胜收掌,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苏幕:“……”
王太医从门帘后面探出头来,方才的一幕已尽收眼底,这会也是有些脑子发懵,在宫里这么多年,谁人不知道栾胜这臭脾气,瞧着整天嘴角挂着笑,实则就是吃着人念着弥陀的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