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之罪,免不得要受些苦头,皇上有令,让你在东宫伺候,庇护太子殿下周全。杂家有心为你争辩,但……”栾胜顿了顿,“眼下你若在东宫待着,倒也是极好的选择。”
苏幕陡然抬眸盯着他,面色微微沉冷下来,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凉薄,“义父……要让我去东宫伺候太子?”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
她跟沈东湛,已经在忘忧谷成了亲,不是吗?
“不是杂家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栾胜别开目光,幽幽的开口,“以下犯上,按理应以大不敬之罪论处,如今皇上开恩,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苏幕紧了紧袖中手,“义父亲眼所见,浑然都忘了吗?”
“所见是一回事,形势所逼又是另外一回事,苏幕,杂家教过你,做人得识时务。眼下情形不对,取舍之间该有决断!”栾胜转身往外走,“走吧!”
苏幕站在内里,没有动弹。
没听得动静,栾胜顿住脚步回头看,“还不走?”
“我不会去东宫。”苏幕斩钉截铁的开口,“义父可以奏请皇上,严惩于我,但这东宫……我是一步都不会踏入。”
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你可知道,大不敬之罪,足以丢你半条命。”
“知道!”苏幕跪地,“苏幕甘愿承受。”
哪怕,太子有心护她,但……对苏幕而言,太子的危险性,远胜过那些阴谋诡计和勾心斗角。
栾胜眸色沉冷,“皮肉受苦,你还没吃够吗?”
“士可杀,不可辱。”苏幕垂着眼帘。
这话,她以前从不敢想,也不敢说。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奴才就是奴才,身为奴才……就该是受辱的命,不能有任何的反抗与抵触。
可现在,她直起腰杆告诉他,不可辱。
“你在为沈东湛守节!”栾胜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苏幕掖紧袖中手,沉默不语。
“苏幕!”栾胜陡然弯腰,钳住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迎上他的冷眸,“从前那个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苏幕去哪了?我们这种人一旦动了情,便离死不远,因为一个男人,你把自己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