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件案子臣已经知晓,在殷都城内掀起不少事端,臣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是以一直留心着城内外的动静。”沈东湛恭敬回答。
皇帝点点头,等着沈东湛的下文。
“臣知道,刑部对此事分外注重,虽然这顾东朝已经招供,但是相应的证据尚且不够,人证物证缺一不可,眼下死无对证,就靠那些物证,恐怕……”说到这儿,沈东湛故作沉凝,“一旦与南都对质,空有栽赃之嫌。”
闻言,皇帝愕然语塞。
“人是当着府尹的面撞死的,可臣听说,这满殷都城内,居然无人认得这女子,无人来给这女子收尸,这不是很奇怪吗?”沈东湛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瞧了一眼皇帝。
皇帝的神色瞬时变得古怪起来,仿佛是没想到,沈东湛眼睛这般毒辣,这一番脑筋清楚的言辞,惹得人便无可辩,无言以驳。
“皇上!”沈东湛起身行礼,“臣觉得此事切莫操之过急,如果贸贸然责问南都,若是对方提出质疑,刑部无确凿证据,只拿出一张认罪状,怕是无法服众。南都诸多武将,若不能服众,恐生祸端,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如同吃了一只死苍蝇,咽不下吐不出。
“皇上?”沈东湛低唤。
皇帝靠在那里,狠狠的闭了闭眼。
好半晌,皇帝幽然叹口气,“果然是江山代代有才出,朕真是老了!”
沈东湛躬身,“刑部与锦衣卫素无瓜葛,臣……越矩了,请皇上恕罪!”
“是你提醒了朕,爱卿做得极好!”皇帝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待朕身子好些,再寻刑部尚书好好问清楚。”
沈东湛颔首,“皇上圣明!”
想用齐侯府对付南都,痴心妄想。
沈东湛三言两语,先拖延时间再说!
退出寝殿的那一刻,沈东湛额角已然渗出薄汗。
“爷?”周南愣怔。
还没来得及问,沈东湛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出去再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南没敢吭声,紧跟在沈东湛身后。
及至离开寝殿甚远,行至僻静处,沈东湛才立在檐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皇帝拿南都大做文章,先礼后兵。”
周南的眉心突突跳,“先礼后兵?兵……让锦衣卫出手?”
“他哪儿敢让锦衣卫出手,这等于折损他自己的左膀右臂。”沈东湛伸手压了压眉心,“这是摆明了,让齐侯府出兵。”
周南喉间滚动,“好歹毒的心思,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皇帝一开口,等同于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