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东厂,沈东湛不能久留,稍稍坐了坐,见着苏幕又喝了两口米粥,提着一颗心,眷眷不舍的离开。
“爷,走了!”年修从外头回来。
沈东湛和周南的速度快,一眨眼的功夫早已翻墙出去,毕竟是在宫里伺候的,知道哪一块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换班,挑个空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殷都城内,这宫里宫外的,真是乱成一团!”苏幕半垂着眉眼,“年修,你说这天下到底还有没有太平的日子?”
年修想了想,“眼下是不能了,皇上这身子反复,这性子也喜怒无常,用咱们的话来说,多半是想带一批人走。”
虽不是陪葬,但也跟陪葬差不多了!
皇帝“临走”之前,肯定是要将一帮人先送进阎王殿,为了来日的新帝做准备,在宫里待久了,伺候着皇帝久了,便会愈发明白帝王之策。
新帝初登大宝,肯定有不少棘手麻烦之事,甚至于诸多臣子不服,老皇帝满心满肺都是阴谋诡计,又怎么可能听之任之。
连顾震都知道临死前,为自己的旧部和顾家谋划,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尊。
“你说的没错。”苏幕扶着桌案徐徐站起身来,“既然无力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早知道这一日迟早回来,那就做好所有的准备。”
年修知道自家爷的意思,“您现在可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自个的身子,听宫里的嬷嬷说,得三个月之后才能胎像稳定。”
苏幕转头看他,“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奴才也是想见着小小主子是什么样子……”年修嘿嘿的笑着,略显羞赧的挠挠额头,“想来定是集合了您与沈指挥使的长处,一定会特别好看!”
苏幕被他逗笑了,“少跟周南学,这般油腔滑调的逢迎功夫,留着应付别人罢!”
语罢,苏幕抬步往外走。
见状,年修赶紧跟上。
然则走到门口的时候,年修又赶紧撤了回来,打眼瞧着桌案上,几乎没动过筷子的早膳,当下从怀中取出帕子,裹了几块糕点在内,这才忙不迭追出了门。
周南叮嘱过,不能让他家爷饿着。
往日里,年修身上没有藏小零嘴的习惯,如今难得记住,自然是要收着,哪怕一口两口也好。
出了门之后,苏幕自然是要去东宫主殿伺候的,毕竟是被罚入东宫的。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有点意外。
瞧着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传召,苏幕面色陡沉。
年修心里咯噔一声,没好事!
“爷?”年修抬眸望着自家爷。
苏幕一言不发,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前往皇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