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楚王爷,当今的大哥,也是几年前的夺嫡之争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王爷。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就是识时务,早早就投靠在当今麾下,等当今成功登基后便卸下所有职权,安心得做起了闲散王爷。但也因为他的识相,楚王爷颇受皇上信任,手底下的势力不容小觑。
一向谨言慎行的楚王爷,在听到自己女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害官眷,差点没气疯。他狠狠得甩了一耳光给自己的女儿,说的也是跟长公主差不多的话:“我已经看好了琅琊王氏的小孙子,他今年十九岁,才貌双全,过了这个月就会上门提亲,你就好好在王府待嫁吧。”
南平一脸不相信说道:“我不嫁,琅琊王氏在山东那边,和京城相距甚远,父王你怎么舍得我嫁那么远?”
楚王耐着性子解释道:“琅琊王氏虽远在山东,但子弟都有出息,是从两汉时期就兴起的世家大族,能够嫁入王家,也不算辱没你了。若你不是郡主,就凭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残害官眷这事,就不会有任何一家高门会娶你进门,还想嫁京城的高门,做梦吧你,琅琊王氏肯要你,你就算前世积德了。”
南平仍然不甘得说道:“若是嫁到山东,他们一家磋磨我怎么办?到时娘家远在京城,我求告无门,父王你真的忍心我被夫家磋磨而死吗?”
楚王觉得自己的耐心消耗殆尽了,听听他的女儿,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结亲又不是结仇,谁没事会将好不容易娶到的妻子磋磨而死,况且是琅琊王氏这样的世家大族,娶的还是当今的侄女,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他也没心思仔细跟南平郡主掰扯什么,直接盖棺定论说道:“此事已成定局,你只要在王府安心待嫁就行。”
说完,示意旁边的人将南平带下去,南平郡主见自己父王一脸不耐,灰心丧气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林天骥知道迎春宴上的消息后,就一脸后怕得抓着刘芳华的手不放,反倒是刘芳华安慰他说:“我这不是没事嘛,当时有师傅在,不会让我出事的。”
林天骥“嗯嗯”得点点头,却依旧没有放开刘芳华的手,只是说道:“等下我就带着厚礼去见师傅。”
刘芳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领着林天骥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含笑说道:“你摸摸,我没事,他也没事,所以不要再苦着一张脸了。”
林天骥的手一放到刘芳华的肚子上,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踢了一下,所有的不安也在这一踢中消失了。两人相视一笑,将南平郡主带来的不愉快消融在彼此的笑容中。
过了一会儿,林天骥准备了一份礼物就从林府出发来到了程府,见到了才从长公主府回来不久的程韵。
“师傅,徒儿要多谢你救下芳华,不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林天骥一脸感激道。
程韵摆摆手,不在意道:“这是师傅我应该做的,不用谢来谢去。只不过,南平郡主你打算怎么办?我估计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天骥想了想,回答道:“对方是皇室郡主,即使我受皇上宠信,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事就处置了她,我得再想想法子。不过,接下来我会让芳华好好在府里养胎,南平郡主的手也伸不到林府里去。”
程韵点点头,刚刚在席上,刘芳华红着脸告诉了她有孕四个月的消息,所以眼下林天骥让芳华在家中养胎,避其锋芒,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了想,她吩咐思文将她准备好的中级养孕丸拿了出来随手给了林天骥,跟他讲明了作用后让他带回去给刘芳华尽快服用。这颗丸药是当初预备给程婷的那一颗,可惜没用上,刚刚宴席上刘芳华一提到她有孕,她便想到了这颗药丸。
林天骥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才好,刘芳华有孕他是又高兴又害怕,如今自己师傅竟然把这么好的秘药给他,由不得他不感动。
程韵见他一脸感激,有些好笑道:“不必如此。若是想报答为师,就当个好官,为国为民出力就行。”
林天骥被程韵的话触动了一下,将自己这阵子考虑良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师傅,若是我想求外放,你觉得可行吗?”
程韵有些惊讶,林天骥以状元之身入翰林院,如今修史,再过两年,毫无意外是要往上升的,都说“非翰林不入阁”,林天骥正常的晋升通道就是在京城一路升上去,而不是外放。
“你为何想要求外放?”程韵不解问道。
“徒儿我耕读出身,了解百姓疾苦,比起在翰林院做一些清贵的工作,我更想要往百姓中去,为基层的百姓谋福祉。”林天骥回答道。
程韵听罢后都忍不住感慨自己这徒儿的思想觉悟太高了,难怪皇帝喜欢呢,她点点头,肯定他的想法,说道:“若是如此,便去做吧,只是希望你外放后,遇到任何困难或诱惑,都要记住四个字,勿忘初心。”
林天骥见师傅一脸赞同,而不是觉得自己舍近求远,心下一松,忍不住扯出一张大笑脸答道:“徒儿知晓。”
另一边,白宏卓从参加迎春宴回来的妻子口中听说了此事,心下一动,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片诡异的笑容。
一旁的白夫人莫名觉得有些寒意,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枕边人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夫君性格越来越阴郁,常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但她又听不清讲的是什么。而且,夫君很久没和她同房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对她厌烦到了极点,她只能埋首在那些刺绣中,生怕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