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发后,一路传来的消息是除巴县外,江省有一些地方也有小规模的疫情爆发,这还得多亏了巴县县令的及时封城和疫情通告,否则,疫情的传播范围可能就不能仅限于江省范围了。
眼下,程大人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就把瘟疫方子拿出,甚至已经打算在短时间内消灭瘟疫,他们原本准备严阵以待的心仿佛一下子踩在了棉花上,有些找不到着力点。在这样的恍惚下,太医院一行人也好说话得很,对于程韵提出来的进村防疫安排都是满口赞同。
程韵倒没想到太医院的人那么好说话,一般太医院的人都自有一股傲气,怎么会这么听她这个半吊子的人的话,不过,新人能够听从指挥确实是好事一桩,她也没多想,等巴县的防疫安排商量妥当,赵太医则说起了外县的消息。
“江省除巴县外,江北县、涪州、忠州等地也出现了疫情,多是巴县逃民带去,若是目前巴县的方子有效,那程大人的方子就得派人送去其余疫区了。”
“自是可以,我这边的护卫都是好手,赵太医将地点给出,我派人送药方子过去,只是,还需要太医院用章,免得到时候当地地方官以为我的护卫是江湖骗子。”
程韵的话惹得赵太医哈哈大笑,笑罢后他说道:“程大人哪里需要太医院用章,您的私章一盖,地方官员哪有不信的,若是用太医院印章,到时候地方将功劳算到太医院手上,我们受之有愧。”
程韵不在意说道:“既然都来了地方防疫,大家就是一体,也不必提个人功劳了,照我说的,盖上太医院印章,比我这个半吊子大夫可信多了,也免去许多解释。”
赵太医也不跟程韵多做争论,“既如此,就按照程大人说得办。”
程韵点点头,对着苗姝吩咐道:“去,先让人誊写药方子,然后让护卫们准备好,干粮带上,马匹喂饱,届时星夜赶往其他疫区。”
苗姝领命退下做事。
赵太医见程韵那么干脆,便将刚刚兴起的念头同时说起:“程大人,刚刚我也听了一小会所谓的急救课程,大约知晓其意,听闻教学的先生是韶华学院的学生,这课程也是韶华学院的课程?”
“正是,赵太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赵某对急救课程颇感兴趣,不知这课程是否有记录成册,赵某唐突,想拜读一番。”赵太医将姿态又放低了些许,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既是课程,自当有成册的书籍,只不过此处是疫区,书籍不在身旁,若是回京,我再派人送去给赵太医如何?”
“不敢劳烦程大人派人送来,程大人备好,我届时派人上门取便是,在此多谢程大人慷慨了。”赵太医起身拱手道。
“举手之劳罢了。”说完,程韵又巡视太医院其余人道,“列位若也有兴趣,也可派人上程府取就是,别的没有,书籍的话程某多的是。”
其余人都是学医,自是感兴趣,只是没像赵太医那番直接罢了,这会儿程韵主动提及,他们自然是欣然感谢。
自此,巴县的防疫工作便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除了留守城里防疫所的一些大夫,其余大夫都被程韵安排去巴县那些被封的村子治病去了。至于巴县之外的疫区,有了星夜送去的方子,这场本该席卷掉无数人生命的瘟疫竟是因为程韵的强势介入而草草收场。
巴县的防疫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疫区里的急救方法教学也受到了留守大夫药童甚至是病人的欢迎。
防疫所的轻症病人陆续痊愈,有些因为暂时没地方住,便留在了防疫所帮忙,这些人包括当初被花二娟用海姆立克手法救活的男子,在亲身体验过急救法的作用后,他对这种急救方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同时也不断在病人中间宣传那神奇的术法,渐渐地,病人间也有许多人投入到急救法的学习中。
花二娟讲课也越来越自在,再也没有一开始的万分紧张,不过虽然老神在在,但她的课程还是一丝不苟,生怕她的不严谨带来的是一条本该被救活的生命的不慎陨落。
就这样,巴县的防疫区竟是成了另类的教学课堂,学生也五花八门,除了大夫,也有工匠,有农夫,有男,也有女,这些人在课后讨论着胸外按压、止血包扎法、海姆立克急救法、骨折固定法等在现代常见急救方法,有时候程韵听着都有一种到了现代医学院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