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

她只念出这样两个字，而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五。”

叶云今怔在了那里，直到很久后方才反应了过来。

他近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颜云礼，上一次见她的人形时，叶云今还一度恍惚，她容颜绝丽，颠倒众生。

而如今，像是岁月一下子流逝了数千年。

白发苍苍的老妪倒在那里，奄奄一息，她的胸口有一处骇人的血洞，当中却没有血冒出，她的血，几乎干涸了。

九根代表她惊世天赋的狐尾，而今，也尽数断去……

“小五。”

叶云今低吟，将小狐狸抱在怀中，小心翼翼轻唤，他心中有痛，却难以言表。

小狐狸努力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她摊开手掌，露出一个滴溜溜旋转的晶莹珠子，形似水滴，晶莹剔透，有澎湃的不朽本源在流动，正是那枚一品大药。

“我……为你……采来……灵药……”

“走吧……没有轮回海……我命该如此……不要冒险……我不想……你也念想成空……”

颜云礼近乎频死，她的血，她的灵源，她的神力，一切都变得干枯。

倒在叶云今怀中，说出这番断断续续的话语，像是抽干了浑身的力气。

“小五……”

叶云今神伤，抿着嘴角。

他未想到小狐狸会为她冒死夺来灵药。

叶云今想要将灵药送入小狐狸口中，但对方却很是倔强的摇头。

“不要浪费……世上没有什么……能够救我了……”

“带我离开……云今。”

小狐狸不支了，说出这番话语，渐渐合上了眼睛。

她的手却一只攥紧叶云今的衣角不撒开，在用一种近乎哀求的态度，告诉叶云今，不要再冒险。

“小五……”

叶云今轻唤，只是对方，却再也没有回应。

“吼！”

谷内，吼声动天，惨烈的妖气像是海啸一般在汹涌。

那是一只巨鳄，堪称鳄祖，它已经冲出了湖面，显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它体积庞大到无边无际，发出大吼，吼碎了大山与大地。

很显然，小狐狸的采药之举，惊动了鳄祖。

小狐狸的一身伤势，也是它所为。

叶云今起身，将小狐狸揽在怀中，她身躯轻盈，近乎让叶云今感觉不到丝毫束缚。

立身在那片天地中，锁住小狐狸最后一缕生机，叶云今踏天而起，步步向谷内遁去。

他白衣猎猎，心中有伤，可他却并非小儿女，没有大恸与哭泣，面容平静，无悲无喜。

他神采坚毅，清楚唯有轮回海可救小狐狸。

步步蕴杀机，整片禁区，像是一瞬间进入了寒冬，落叶纷飞，秋风无尽。

那杀意，代表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