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庆山海走进了小屋。
这是一处不大的小屋。
一张书桌,一个台灯,一堆叠在角落的学习用具。
一张木椅一张床,这就是小屋的全部。
在那张简易的木床上,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老旧棉被,有一只带着传统工艺,绣花的枕头。
在床尾,那里或许是冉云霜坐得最久的地方。
能让庆山海如此判断的,不仅是那里的微微塌陷,更是因为那里,刚好被阳光照射。
小屋有一扇窗,窗户不大,但竟能给人一种通透明亮的感觉,让整个小屋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反手关上门。
庆山海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需要独处,更需要和冉云霜灵魂上的对话。
对这个女人了解得越深,心里面的那种愧疚也就越深。
但庆山海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他偏要去了解冉云霜的一切,他对她的那份喜欢,也从一开始单纯的因为外貌,从而变得越来越成熟。
拉开木椅,庆山海侧身坐下,他面前的书桌上摆放了不少书。
从少儿读物,到经典文学,到最后的金融财政杂志。
而那份杂志,就是冉云霜在认识庆山海之后,依旧抽时间回来教书的铁证。
书桌上除了书本,还有一只娟秀的钢笔,钢笔下,有一本开了封的手写册。
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情绪,庆山海鬼使神差的坐到书桌前,然后一脸庄重的打开了那本手写册。
或者,用日记本来形容才最准确。
翻开日记本,扉页上用墨色钢笔写着冉云霜的名字。
怎么说呢。
冉云霜的字,写得极为俊秀。
都说见字如见人。
对于学了十年国学的庆山海来说,他虽然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但在身边的那个老人,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国学大师。
所谓,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庆山海的确有资格鉴赏一幅字写得好还是不好。
所以一看到冉云霜的字,庆山海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
无外乎,这字写得的确不错。
俊秀之余,庆山海甚至还能品味到一丝使人心境平和的安定。
不说有大家的影子,但没有多少年的功底也一样拿不下。
翻过扉页,没有过多的话语,开篇就是一则日记。
20xx年,1.14
再次回到家乡,一种心酸的情绪涌上心头,到底是家乡的孩子,无论我去了哪儿,对这儿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
这里的一花一草,这里的一木一山,它们是否能想起,在多年前,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这其中来回穿梭?
这次回来,母亲还是围着锅炉转,父亲还是坐在台阶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他的老烟枪。
弟弟已经六岁了,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可是在这个地方,在我这可怜可悲可爱的家乡里,难道他也要和我一样吗?
不,我不想这样,也不想他们继续这样。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这还不够,我要更好,我要更坚强!
我要让他们摆脱这世世代代的枷锁!
20xx年,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