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们定下来的,安南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是因为怕你们,是因为畏惧天朝,敬畏大明!你们……”
摇着头,施奕文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这帮土鳖,但凡他们不是这么好内斗,东南亚又岂会沦为欧洲人的殖民地,自家的后花园,又岂会变成了外来户的奶牛?
“你们一个个都来说说,什么广府人、什么潮州人、什么客家人,说说,你们斗的是什么,争得是什么?搁广东,你们是广府人、是潮州人、是客家人,没错,搁大明,你们是广东人,可是在海外,你们就是天朝人,夷人所敬者,敬的是大明!敬的是天朝,你们一个个却自以为得意,不惜自相残杀,让夷人看笑话,甚至为了一已私心,不惜以天朝人之身,甘愿为夷人驱使,你们说说,你们一个个的干的都是什么破事!”
施奕文的话声刚落,李归南就连忙解释道。
“公,公子爷,您老可,可别听其它人胡说,这,这什么为夷人驱使,这事,这绝对是莫须有的事!”
“对,对,肯定是有人污蔑,我们可都是良民,都是大明的良民!”
“是,是,我们是良民,绝对不会干数典忘祖的事情!”
不但曹银飞,孙川他们纷纷自辩,就连其它人也纷纷辩解起来,他们内斗不假,可真的当不起数典忘祖这个罪名,毕竟,在这年月的大明,这绝对是“政治正确”的事情。经历过蒙元奴役的他们,对待勾结外夷的行为可是极其敏感的。
“没有?”
冷笑一声,施奕文问道,
“宋运杰,你告诉我,你的官职是什么?”
“啊……”
公子爷的发问,让宋运杰一愣,但他相信公子爷绝对不会坑他的,急忙回答道。
“回公子爷,会安县守。”
“那你告诉我,这个会安县守当年是怎么来的?”
“这……”
宋运杰犹豫的功夫,包括李归南、曹银飞、孙川在内的众人脸色无不是变得煞白,他们又怎么不知道这个会安县守的位置是那怎么来的?
“如实说。”
“回公子爷,当年会安不过只是河口荒野,只有十数户占人番蛮在此以打鱼为生,后来有大明海商开辟此地为商港,此地日益繁华,人丁日益兴旺,直到万历年间,此地一直都是我明人自行其事,安南官府从不曾过问丝毫。后来,坐地会安的各家争执不断,又时有冲突,为平息争斗,才,才有人建议由安南人主持公道……”
不等宋运杰说完,施奕文便哈哈大笑道。
“好,好一个主持公道,好一个主持公道啊!我大明先民开拓之基业,就这么拱手让给安南人,你们都来说说,说说,说说这个各家争执、冲突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还用说吗?
就是各地商帮为了争夺会安的控制权,先是互相不服,然后是大打出手,最后让安南人渔翁得利。和大马的吉隆波,婆罗洲一样,都是以州府同乡为纽带的华人公司互相讨伐,内战不断,最后让西洋殖民者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土地。
这群人一个个的绝对都是宅斗专家。也就是如此了。
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间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确实是他们干的事情,甚至于,他们现在还会主动的讨好安南人,以便得到安南人的支持,掌握这座城市。
这,这怎么成了数典忘祖了呢?
可,这怎么就不是呢?
“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施奕文冷笑道。
“你们说说,你们争过来斗过去的,到最后便宜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