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尽欢的视线，眨了眨眼睛，本应该清冷淡漠的眸子竟然流露出无奈的情绪。

这样的他反而不像“凤幽”，倒像是一个……

看客。

尽欢的脑海里忽然想到这两个字。

如果说他现在是一个看客，那么先前就是一个“演员”，他在扮演“凤幽”。

所以“凤幽”给她的感觉是形似却不神似。

扶渊自然也注意到了“凤幽”的与众不同，他抱着尽欢，快去来到“凤幽”身边，将手中染血的金钗抵在他的喉咙间。

周围的人瞬间停止动作。

“凤幽”对上扶渊的视线，并没有露出害怕惊慌的神色，只是无奈地弯了弯唇，一抬手，周围的人瞬间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你难道不想和我拜堂成亲，过上神仙眷侣的美好生活吗？”

扶渊没有放下拿着金钗抵住他喉咙的手，淡淡道：“假的终究是假的。”

又听到了这句话，“凤幽”的脸皮一抽，有些挫败，看上去竟然有些垂头丧气，莫名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觉得假？我明明和他们一模一样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们都没有认出你们，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明月和风溯，你们指的是尽欢和扶渊。

“凤幽”拉了很多人来幻境里陪他玩，这么多年来，很少碰到像扶渊这样的人，明明看着像是被蛊惑了，关键时刻却突然翻脸，识破了他的幻境。

扶渊自然不会跟他解释，冷冷道：“放我们出去。”

“凤幽”抿唇，顶着一张清冷绝色的面容，却莫名透着一股单纯的孩子气。

“你好冷漠，我才不要放你离开呢。”

原本清冷的声音突然变成奶声奶气的稚气嗓音，墨发青年高大的身躯忽然缩小，变成了一条圆润的……鱼？

尽欢惊愕地看着这条墨蓝色的鱼，它很胖，头又大又圆，两边有一对小小的翅膀，尾巴尖尖的很短，皮肤光滑如墨，看起来很是圆润可爱。

它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傲娇地看了扶渊一眼，鼓着鳃，扇动着自己的小翅膀像鱼一样游走了。

明明周围没有水，它却能够像鱼一样游动。然而仔细看，它似乎是靠着翅膀才能够漂浮起来。

突然戏剧化的一幕让大家的心情都有些难以言喻。

扶渊也有些失语，不知该怎么对付这只看起来滑不溜秋的“鱼”。

尽欢看着它的小身影，这是传说中的鲲吗？

鲲这么小的吗？

鲲晃晃悠悠地飞了一会儿后，忽然想到什么，又慢慢地飞到尽欢面前，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友好地开口：“你不应该来到这里的，我送你回去吧。”

尽欢一愣：“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鲲眨了眨眼睛，可爱的外表和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它像一个六七岁的人类小孩：“是呀，我可以驮着你送你回家。”

它对她的友好实在莫名。

尽欢问道：“你一开始不是装作没有看到我吗？怎么现在就要送我回去？”

像是不小心做错事了的小孩子在对她表达歉意，别扭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