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儿放下车帘转身,楠楠正走到面前,说道:“阿紫说了,一日不吃也没什么,他要实在不吃,便由着他。”
柳容儿问道:“你今晚在这里守着他吗?”
楠楠点头,柳容儿嗯了一声,往客栈走了。
她脸上的神情是几分若有所思。
红玦被丢在他们马车面前确实可疑,而阿紫也确实对下毒事件颇为关注,要说抓住红玦与阿紫几人有什么联系倒也不奇怪。
只是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难道真如红玦所说,是因为有一个人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
红玦是连阿紫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人,这么说抓住红玦那人的武功在阿紫之上。
那人在红玦面前把自己裹得滴水不漏,是不想红玦认出自己,说明红玦在之后的时间里跟那人是在一起的,所以那人才要把自己伪装起来避免被发现。
而这一路跟红玦在一起的就几人。
阿紫、楠楠、她柳容儿,还有颜染。
颜染?
那个傻子?
怎么可能?
柳容儿脑海中忽然闪现阿紫在马车上给颜染重新包扎的画面。
她当时之所以问了一嘴“又出血了?”是因为昨日还在山门时阿紫来了之后颜染的伤口就没再出血了。现在想来,如果马车的颠簸会影响到颜染的伤口,阿紫怎么会这么迟才想起来给颜染察看和包扎呢?
有没有可能,是颜染出去抓红玦,与红玦打斗时牵动了伤口?
柳容儿想了一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客房门口。
她盯着门看了几秒,推门而入。
颜染躺在床上睡着了。
柳容儿站在床边看着颜染的侧脸,他的睫毛在脸上勾出了一线阴影,随着呼吸轻浅的颤动着。
柳容儿忍不住伸手拨弄他的睫毛。
颜染哼唧了一声,揉着眼睛把脸埋进了枕头间,迷迷糊糊地说着:“阿容坏蛋!”
柳容儿一撇嘴角,顿觉自己方才都是在胡思乱想。
她五岁的时候就认识颜染了,这个傻子,就算他是装疯卖傻,可他一直在深宫中,无权无势,如何接触得到武学?更别说能成为一个武功高深的人。
况且,他是个傻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柳容儿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推了推颜染,毫不在意地说道:“傻子,睡里面去。”
颜染往床里面滚了滚,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柳容儿在他旁边躺下,想着红玦的模样和他说的话。
那红玦嘴里的话也不可全信,他或许看出了自己与阿紫他们的区别,想利用自己逃出去,才说那些会扰乱自己心神的话。
这个红玦究竟是什么人?
如此年纪,眼神就如此深沉,想必也已经出生入死不少次了。
柳容儿的眼皮渐渐发沉,转了个身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一旁的颜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柳容儿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