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缕余晖落下了天幕,宫内一盏接一盏的点起了灯笼。
王后的轿辇停在了颜慎宫门口。
跟着王后走进去的四个宫女在大殿门口停下了,王后独自踏入大殿。
颜慎和颜武正在下棋,颜轻水倒在一旁的椅子里,斜睨着棋盘上的战况。
几人见王后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王后一摆手,望向颜慎,“慎儿,今天刺杀颜玦的刺客是你找的?”
颜慎不为所动地看着王后,似乎听见了什么极为无聊的消息。
一旁的颜武哈哈一笑,“母后,那个颜玦算什么东西,岂能入三哥的眼?也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地对付他吗?”
颜轻水掩嘴轻笑。
王后冷笑一声,“你们还以为颜玦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懦夫子,颜染突然回宫,你父王忌惮风之国说了他几句,颜玦帮颜染说了一番话,可是令我都大吃一惊!”
颜武轻蔑地一勾嘴角,说道:“母后所言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两只蝼蚁为了取暖互相抱在了一起,不足为惧。”
颜轻水从刚才就笑了起来,此时愈发止不住笑声,王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笑得前仰后合,“真是笑死我了!颜玦拉拢谁不好,居然拉拢那个颜染!哈哈哈哈哈!一个娼妇之子!离开了十年,再回来难道就脱胎换骨了吗?!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颜武望着颜轻水,禁不住也笑了一声。
颜慎也是动了动嘴角,说道:“母后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担心。”
王后欲言又止,往门口走了两步,忽又回头说道:“那刺客若不是你们找的,会是谁呢?这宫里还有什么人想除掉颜玦?”
颜轻水摇摇头,“兴许是他得罪了什么别的人吧,谁知道呢。”
王后叹了一声,愁眉不展地往外走。
颜轻水看向两人,讥讽地笑道:“七弟回来了,我们也去看看。”
颜武一声冷笑,和颜慎一起往外走。
穿过一片桃林,再绕过几座假山就是颜染的宫殿。
颜轻水三人走进宫殿,一直进了大殿里才有人注意到他们。
朵朵手里捧着一壶茶站在回廊上望着他们,看这几人的穿着不像是下人,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一时呆住了。
颜轻水冷哼一声,“这是颜染自己带来的丫鬟吧?跟他一样浅陋粗鄙不知礼数!不知是哪个乡里捡来的!兴许是她娘家人?”语毕放声大笑起来。
朵朵手足无措地低了脑袋,半晌后半蹲着跪在一旁,等着三人走过去了才忙起身走开。
颜染慢腾腾地从内殿中走了出来,像是刚刚沐浴完,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松垮地系在腰间,一头黑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两只手藏在袖袍中,整个人懒懒地往椅子里一倒。
“三哥五姐六哥来啦,我正要睡觉呢。”
抬起袖子打着哈欠,也不看那三人。
颜慎冷眼睨着他,早听说他在去风之国的路上就疯了,过去了十年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难道当初是装疯?
颜武则抱着双臂一脸不屑地俯视着他,“果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见到我们不知道行礼吗?!”
颜染叹了一声,歪着脑袋倚在椅子里,“我在风之国当质子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近来才渐渐好转,但毕竟是脑子上的病,总好不利索,六哥宽宏大量知书达理,想必不会跟我一个病人计较的。”
颜武气怔在原地,放下两只手怒瞪着颜染。
颜轻水哈哈笑了两声,“七弟,还以为把你丢去风之国当几年质子能把你身上的野蛮气质改一改,看来还是骨子里流的贱民的血太顽固,即便是大国也扶不正你这根歪苗!”
她向前走几步,俯身盯着颜染。
一双明艳的凤眼中满是鄙夷,又浸出一丝丝阴毒,眸子里倒映着颜染的脸。
“瞧你,这张脸想必是继承了你娘的狐媚样子吧?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