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儿僵在原地。
扶言拿着箱子跟皓晨往宫里飞去。
青木也跟着火急火燎地往宫里赶。
柳风儿急忙跑上楼,果然见阿紫正欲起身,她忙按住,“你就别去了!不然扶言救完那一个还要来救你!”
阿紫额上急出一片汗,“都是我,没看住他。”
柳风儿愣了一下,回身坐好。
“你放心吧,扶言医术这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阿紫吸了一口气,忍着伤口疼痛问道:“你妹妹为什么就是不信他呢?他岂能跟墨倾相提并论?以我们这些年在风之国的谋划,颜染要是想要权位,柳容儿根本走不到今天!”
他的声音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愠怒,柳风儿皱皱鼻子,也有几分心虚,想了想,转眸看他,语气低低的问道:“说起来,颜染比我重要吧?八年前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是你们谋划当中的一环?”
阿紫垂眸,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若是没有白羽,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看护她唯一的血脉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连这都做不好,便不配为人。”
柳风儿点点头,起身道:“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你休息吧,我进宫去看看怎么样了。”
宣琉立在天子殿外,整个大殿被封锁了起来,外围站满了皇家侍卫,殿外则候着整个太医院的人,再往里则看不到了。
柳风儿赶了过来,那些侍卫让了一条道出来。
“风儿!”宣琉喊住她。
柳风儿正欲往里走,此时停下来,宣琉从旁边走了过来,“听说是颜染受了伤,他不过是个清之国的质子,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地救他?他死了岂不是更好?”
柳风儿诧异地看着他,“宣琉?”
这么冰冷的话竟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宣琉听出柳风儿话里的意思,低了低头苦笑道:“如今我们都不是儿时的自己了,所要考虑的是整个局势…”他摇了摇头,叹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是我太紧张了,我能跟你一起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吗?”
柳风儿点头道:“我们走吧。”
颜染被放在大殿中间,扶言就地给他疗伤,周围一圈摆上了屏风,把其他人隔在外面。
两个打下手的太医时不时出来让其他人去太医院取药。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黑透了,柳容儿拖着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
柳风儿立即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她说完,身子一软滑下去坐在了殿外的阶梯上。
柳风儿蹲下去抱着她,“没事了就好,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柳容儿摇摇头,把脸埋在柳风儿肩膀上,身体渐渐发起抖来,“他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他了,他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他了…”
她声音里的痛苦令柳风儿心下一痛,手上轻拍着她说道:“容儿,你不是那种疑心的人,你敢爱敢恨,不会因为一个墨倾怀疑他至此对吗?颜染究竟做过什么?你才这样耿耿于怀?”
柳容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整个殿外的侍卫都低头跪下了。
宣琉注视着柳容儿,手上忽然起了根根青筋。
黎明时分,扶言从殿中走了出来,她手上身上都是血,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触目惊心。
柳容儿靠着柳风儿睡着了,柳风儿转头看向扶言,她鬓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面色有些发白,步伐很轻,一身疲倦之色。
“颜染公子已无碍了,里面那些太医在照顾着。”扶言轻声道。
“辛苦你了,就在宫里沐浴休息吧?”柳风儿正喊人带扶言去房间,大殿中忽然爆出阵阵惊喊!
几人纷纷震惊地看过去,柳容儿瞬间惊醒,起身望向殿内。
一旁的皓晨抬脚跑向大殿,其他人回过神也都跑了过去。
殿内几个太医纷纷手足无措地看着宣琉,“宣琉王爷…你这是…!”
皓晨率先冲进来,只见青木倒在一旁,宣琉手里拿着刀,刀尖上刺着一颗心脏,颜染的胸膛上散着层层叠叠的浸满了血的纱布,心脏的位置偌大一个血窟窿。
宣琉望向跑进来的柳容儿,笑道:“这才是剖心,容儿,他是迷惑你的,他若真想以死自证清白,就该这样。
这样你也就会信他了,不是吗?”
皓晨和柳风儿皆惊在原地,扶言双眸一暗,摇摇头,“扶言无用,救不了颜染公子了。”
柳容儿胸口一痛,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栽倒下去。
耳边传来众人忙乱的声音,她只觉得心上剧痛无比,恨不得拿刀剖了这心扔出去。
实在太痛了啊。
受不了了,痛不欲生一般。
竟然…比那日的千刀万剐还要痛。
天子殿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喊:“王上…薨了!”
整个身体内仿佛充斥着一股力量,横冲直撞的,要冲破肌肤,把自己给撕碎。
柳容儿痛苦地睁开眼,一睁眼那些痛楚都消失不见了,她随即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呼吸。
周围一片黑暗,前方仿佛隐隐亮着一个光点。
她朝那个光点走过去,越走近,那光芒越是耀眼。
眼中一片刺痛,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她愣愣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