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勿忧,臣必以性命卫大唐!太后玉体要紧,且安寝吧,臣告退。”林景不再想听太后继续说下去,女人恐惧的时候往往喜欢重复和臆测,这对案子本身而言并无裨益,且何太后身心一直处于高压下,精神极度紧张,需要放松静养。
林景和萧娘离开寝殿,阿秋和阿虔回到寝殿服侍何太后睡下。
萧娘没有和林景一起离开,在林景离开之前,萧娘道:“太后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安景手段残忍,这种阴谋诡计倒也不是想不出来。”
“安景之恶,罄竹难书,死有余辜。阿婉之死,若果真是安景所为,不过是再多一条无辜人命,就怕不是安景,而使我们无意间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嗯,郎君思量周密。现在死因已查明,妾先命人把阿婉埋葬了,尽量不惊动官府。同时注意积善宫中动静,以防再出人命。”
“你千万要谨慎!凶手若藏身于积善宫中,或许也会接近你。”林景深情地叮嘱萧娘,然后转身离开积善宫。
他当然不是一走了之,而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林景离开积善宫后,没有回履道坊,三转两转,来到除履道坊外最熟悉的地方——云间邸店。
这个时间,据林景了解张住儿杨秋寒姐妹还没有睡觉,小娘子们通常不会睡那么早,才二更天,她们通常会聊一通再说。这就是年轻人的特色,用不完的精力与时间,总是在睡觉之前才感觉良夜何其匆遽。
夏夜燠热,两姐妹的房间开着窗,窗子有灯光漏出。林景正要迈脚步入邸店,突然感到后背被一块小石子打了一下,他急忙转身四下张望,没发现任何人影。“奇怪!难道是幻觉?”林景简直不敢相信,这大晚上的竟然有人向他投石子。
他张望半晌,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倒是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天色开始阴沉,看样子要下雨,燥热的夜晚猛然多了一丝爽意。他转身继续向邸店门走去,突然又是一颗石子击中他的腿部,林景确信不是幻觉,他转身四望,连汗毛都警觉起来。
谁?谁在大晚上戏耍他?紧跟着第三块石子飞来,林景总算看清石子来的方向,他纵身向石子来处奔去。哪知石子飞来处,突然冒出一道阴影,摇晃着向远处逃窜。接着浓墨般的夜色掩饰,林景也看不太清,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人步伐并不是很快,林景追出去百余步,眼看即将追上,却突然放缓脚步,道:“筠儿,别跑了,是你。”
那身影果然站住,转过身来,林景一看,就是杨秋寒。
“郎君好眼力,竟然猜得出来。”
“整个洛阳城半夜能戏耍林某的人,实在想不出来第二个人。况且你的身影如此明显,想认不出来都难。”
“妾的身影明显,如何明显?”
“腰细腿长,身材匀称,天生尤物。”
“哼!油腔滑调!”
“你不在店里,怎么在外面?难道知道我要来,故意在门外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