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

“哼！不说就不说。”凤舞娇嗔道，“哎，复仇当然也少不了奴家，郎君稍候片时。”凤舞离开林景的怀抱，在香案上取过一把宝剑，然后“哗”地一声，拔出剑身。

“此剑芒如清霜，乃稀世良品，想必是尊师所赠。”林景道。

凤舞摇摇头，道：“八年前，先帝命妾保护小皇子离开，临行时以此剑相赠，又说‘见剑如见朕，见朕如见大唐’，倘若他年有英雄匡扶社稷，可以此剑为信。郎君要复仇，妾又岂能置身事外，不然有愧于先帝重托。”

“那好，你我二人联手杀李琮。”林景望着泛着幽光的剑锋，昔日与先帝在太极宫议事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前尘往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缥缈云烟？

“妾在会节坊外见到郎君与张继祚相谈甚欢，为何此人又起了杀心？莫非有内情？”凤舞将剑身归鞘。

“无非是名节二字。李琮到会节坊避暑，住在魏王府，临幸了魏王府十三位女子，其中便有魏王的妾与儿媳，张继祚欲诛杀李琮，没想到张宗奭极力阻拦。此事原本我也不清楚，乃是刘夫人亲口相告。闻听此事，我便用激将法游说张继祚铲除昏君，岂料张继祚以家丑外扬为由要杀我灭口，若非娘子及时现身，恐怕我早已命丧当场。”

“妾居洛阳数年，对这些官宦人物倒也略有耳闻，魏王乃朝中乡愿，恭谨事君，唯唯诺诺，怕惹事端。其才不以治军见长，唯营建洛阳，功不可没。其子张继祚为河南府衙内指挥使，掌河南府军事，中人之资，能居此职，与其父脱不了干系。”

林景点点头，看来凤舞对洛阳显贵倒是了解不少。

“还有刘夫人，”凤舞继续道，“虽无一官半职，却权势滔天，甚至私设典谒，只怕除了李琮，没人敢对刘夫人说三道四，就是其夫敬翔，也要畏惧三分。刘夫人也曾来开元观上香，见过几次。只是郎君如何遇到刘夫人，妾倒是很感兴趣，郎君并非以刀笔文书见长吧。”

林景毫无准备，没料到凤舞说着说着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了，聪明如他当然不能在凤舞面前提起真真。他一时语塞，忽然看到桌上有一只浑朴的水杯，便道：“娘子倒杯水给我，慢慢说，不急不急。”

凤舞转身去给林景倒水，林景绞尽脑汁希望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就是没有任何思路。凤舞把水杯双手递给林景，道：“妾亲自试了试，不烫不冷，给！”

“谢谢！”林景一边喝一边想，额头都冒出汗来。他忽然想起人品还算不错的窦仪来，于是长出一口气，道：“是这样，我一位朋友在刘夫人麾下做典谒，刘夫人需要一位侍卫，这位朋友便荐举了我，就这样。”

“哦！原来如此！刘夫人手眼通天，只要得刘夫人赏识，便能飞黄腾达，甚至进入皇宫大内，接近李琮。”

林景一笑，道：“听起来不错，若刘夫人心思不纯呢？”

“心思不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万一刘夫人专好男色呢？譬如武则天的面首张氏兄弟。”

“啊？”凤舞大惊，她盯着林景，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这世上哪有不可能的事？”

“郎君还是速速离开刘夫人为好，那老妪人老珠黄，殊惹人厌。”凤舞一脸醋意，见林景没有回答，继续道：“郎君不会和刘夫人——”

“呵呵！”林景一笑，“若是真的，你接受吗？”

“不接受！看不起你！”凤舞扭过身，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