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使者既然不是博王，那会是谁？或者说何人嫌疑最大？”

“我怀疑是郢王！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为何我一到汴京，就被竹笠客发现了？他如何知道我要去汴京？”

“知道典谒行踪之人，怕不在少数。刘夫人知道，张某也知道，那日张某向天子禀报了此事，是以天子也知道，张氏与王氏就在旁边，当然也知道。”

“张氏是李圭之妻，所以郢王也可能知道。”林景道。

“一件事知道人多了，便难免走漏风声，保不齐均王的眼线也知道了此事，飞鸽传书告知均王，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五月二十，自林某去汴京至今已过去六天，张将军在洛阳难道就没有查到一些线索？”原先他们定好林景在暗，张继祚在明，共同追查此事。林景至少已获得一些线索，排除了李俨 ，张继祚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张继祚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道：“那日在鸣翠亭，除天子外，共有七人探讨立储之事，你还记得有谁吗？”

“宰相杜晓、礼部侍郎封舜卿、左龙骧军使王彦章、刘夫人、魏王、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袁象先以及驸马都尉赵岩。”林景把这几人的名字都说出来。

“不错，当时家父也在。数日前，家父告诉我，那日杜相公明显站在郢王一方，既然如此，郢王若有阴谋动作，无论如何都不会隐瞒杜相公。”

“所以你在追查杜相公？”

“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衙内指挥使，无凭无据，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调查当朝宰相吗？漫说张某，便是家父，若无天子授意，也不能任意而为。不能明查，只能暗访，所以数日来我派眼线日夜盯紧郢王宅与杜相公宅。”

“至少郢王宅不会风平浪静。”

“不错，五月十七日晚上，有刺客夜闯郢王府，结果反遭郢王埋伏，死了三位，还有两位侥幸逃脱。”

林景知道，三位死者就是金刚、宏业和叶律谋，逃跑的二人是肖聿和莫姑。

“郢王之所以设了埋伏，乃是竹笠客提前告知。”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数日来杜相公去了三次郢王府，白昼一次，夜晚两次，郢王白昼去杜相公宅一次，去李尚书宅两次。”张继祚对数字的准确性很有信心。

“李尚书？”

“户部尚书李振！”

对于李振，林景算是比较熟悉。只是没想到作为李琮左膀右臂的一等功臣，没有受到李琮重用，沦为没有实权的户部尚书，明显受到冷落。

与李振功勋相侔的敬翔倒是青云直上，坐上了崇政使，典掌军事。李琮为何做出这种决定，林景揣测不出来，不过他觉得也许与李振的性格有关。李振性情刻薄寡恩，杀人无算，朝中官员多不喜欢此人。

然论智谋，朝廷上下，唯敬翔堪与匹敌。林景记得他初为典谒时，刘夫人宴请朝官，本来也邀请了李振，可李振最后竟然缺席，亦未给出理由。不管如何，李振受邀，说明在刘夫人眼中，他是一位举足轻重不可小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