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的背影，李漼忍不住摇头，随即又行至赵夫人母子身前，一转之前的声色俱厉，缓言宽慰：“李音与李佶是姐弟，不会真存什么恶意。朕这次会好好罚他，让她记住教训。”

李佶瑟缩着不敢说话，赵夫人委屈着抽抽噎噎：“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漼笑了笑，抬手抚着李佶的脸颊：“回头朕让李音来给你道歉，不许再哭了。”

李佶瘪着嘴，脸上尽是泪痕，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李漼舒了口气，直起身来环顾一周，声音冷冽且不容置疑：“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朕严惩不贷。”

进或不进，林景一时决定不下，犹豫着在门口处滞了步子。

李漼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随朕进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但隐隐藏着些失望。林景心中惴惴，不安难言，默不作声地将李音的剑交给门外内卫，然后低头进门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李音身侧。

李漼回到书案后坐定，视线狐疑地在阶下几人身上来回逡巡。

“谁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问话既出，阶下却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出来答话。

李倚悄悄观察着李漼的脸色，又见那三人皆如霜打茄子一般，心下一急便想开口求情。没想到“父皇”二字方一出口，就被李漼冷眼打断。

“这里没你的事。她方才在兴乐殿不是嚣张得厉害？如今怎么也蔫着不敢说话了？”

“谁不敢说话了？”听着这讽刺嘲弄的话语，李音受不了激将脱口而出，目光方与李漼相接，又微微瑟缩着错了开去，“儿臣……儿臣知道惹了父皇不高兴。父皇现在一定看到儿臣就生气，所以儿臣就索性做个哑巴，省得您听着也烦。”

听她胡搅蛮缠，没理也要自辩三分的架势，李漼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这么替朕着想？！那朕是不是还得感激你的一片孝心了？”

李音撇撇嘴，小声嘀咕：“儿臣没那个意思……”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在书房里。

李漼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案头堆积的奏章哗啦啦倒了一片：“李音，你三年未归，音信全无，父皇不怪你，因为父皇知道你受了委屈。

你突然决定回来，事先却不告诉朕，还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大闹兴乐殿，恐吓李佶母子，又差点伤了朝廷重臣的性命，若是传扬出去，你可知道臣民们会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