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佶愣了一下，垫着脚尖望过去。虽然只能看见一个侧脸，但林景的脸上明显荡着一抹笑意，整个人显得轻松而生动，完全不似平日里严肃庄重的无趣模样。

这笑声听着低缓，却隐隐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好笑，又像是……宠溺。

李佶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一个没留神失了重心，伸着胳膊在空中划了几圈，好歹稳住了身子没摔下去。

这番动静实在太大，那边的两个人显然吓了一跳，齐齐转首望了过来。

“咳咳。”李佶捂着嘴干咳了两下，硬着头皮迎上去，“姐姐，林将军，好巧……”

李音明显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因为其他：“你怎么在这？”

尚未等李佶开口回答，就见林景上前一步拱手揖礼：“臣林景见过皇子。”

李佶客气地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却仍旧滴溜溜地盯在他脸上。林景又恢复了素日里的神色，不卑不亢、无喜无忧。

“我刚从父皇那里出来，趁着天气不错，便在宫里随便逛逛。”一番礼让，李佶已经恢复了镇定，“姐姐这是去做什么？”

李音“哦”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的木匣：“殿里的莲蓬子长得不错，我让人摘下些，给李泽哥哥送一份。”

“咦？”李佶盯着木匣打量片刻，嘻嘻笑着，“这般稀罕物怎么独独送给李泽？连父皇和我都没有？”

“莲蓬子性寒，父皇正在调养身体，不能服用这等东西。”李音认真解释，“你在宫中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尝过，还在乎这个？李泽哥哥以前一直被幽禁，没接触过这些新鲜玩意，我给他送些过去，不过就是让他尝尝鲜罢了，这你也要比？”

李音的脾气无人不知，见她当了真，李佶哪敢再招惹她，连声赔笑：“看姐姐说的，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说着，他玩味地瞄了林景一眼：“林将军，你莫不是也去探望李泽？”

林景恭敬拱手，回话简单扼要：“回皇子，是的。”

李佶瞧瞧他，又瞧瞧李音，抚掌笑道：“哟，你们真不愧是师徒，看个人都能撞日子，真是巧！”

“皇子说笑了。”林景淡淡一笑，说是笑，眼中却无任何愉悦之情，“臣只是奉命教过公主一些剑术，不敢妄自尊大自诩为公主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