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霜倒下的当天,整个鄱阳书院就在傅强的领导下开始运转,这么多年,傅强多少也积攒了些威信和名望,再加之那不容置疑的翰林大圆满修为,一众夫子也不好说什么闲话。
许喆的文笔很好,一篇报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顺便很识趣地将“傅强夫子久居书院,劳苦功高,德才兼备,被众夫子推举为临时院长总理书院”这么一句话加在了报告最尾端,让傅强内心惊叹不愧是秘书出身,能把领导的心理拿捏的这么准,这种秘书能处啊。
舆论那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才第一天,书院院长这么高级的人物消失个几天也没人会觉得奇怪,众夫子只要不主动去提,一般没人会在意。
不过追查凶手那边就显得有些坎坷了,书院一众人顺着线索一路追踪泡茶的下人到了邻郡,最终发现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影,这其实都是傅强的手笔,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天大地大,人与之相比不过沧海一粟,何况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一具尸体能说明什么呢。
第二天夜里,之前在傅强房间里聚集的十多位学子又再一次碰了头,而这一次他们可比之前大胆多了,走起路来都不再刻意隐藏声音,到了房间内也无拘无束地畅聊起来,丝毫不在乎外界有没有人。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伴随着一声低喝,傅强也是缓缓进了屋。
“我等参见夫子!”
“恭喜夫子,贺喜夫子,我等终于盼出头了。”
“是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管我们学佛了,学生可以徜徉在佛理的海洋里了。”
听着学子们的恭维,佯装怒气的傅强一下子就破了功,但是多年的认知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放肆的时候。
“天欲其亡,必使其狂,我不过刚刚踏出这么一小步,尔等就开始松懈散漫,要知道,书院现在可没几个人知道院长不在,如果他们知道我刚开始代管书院,书佛门就蠢蠢欲动,那我岂不是要受万人唾骂,甚至有心之人还会将院长消失与我上位联想到一起,届时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傅强一番话说的十几个人背脊发凉,冷静下来想一想,密谋给院长下药,天呐,这是多大的罪过。剥除文名、监禁个几十年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会累及子孙三代,这意味着家族完蛋了。对,不能让此事泄露出去,绝对不能让人把夫子上位和院长联系到一起,要不然就全完了。
“夫子,您说怎么做,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安排来。”刘连是最慌的那个,他现在后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去给院长下药呢,可现在为时已晚,贼船已经上了,自己还是那个开船的人,只能听着船长吩咐来了。
“继续严打佛门一段时日,最好是抓几个典型关禁闭。”
“啊,夫子这是何意。”
“哎呀,你个笨蛋,三年不改其父之道谓之孝,这正是院长的高明之处啊。”
傅强饶有兴趣地看着说话的人,面露微笑。此人名叫袁华,家中是鄱阳富商,果然脑子好用,把拿捏人性这一套玩的不错。
“袁华说的不错,现在的隐忍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发扬,这期间如果你们实在忍不住,可以来深夜来我的别院钻研,我这边还有一些房间,但切记注意保密。”
众人闻言个个欢欣雀跃,就知道跟着夫子不会吃亏的,纷纷弯腰对其行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鄱阳书院对佛门的打压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期间又关起了不少佛门学子,对于那些不服从管教一律做退学处理,而日常教务方面傅强也是严抓严管,这些都被一众父子们看在眼里,内心对这个代理院长的评价也在缓慢上升。
而追查凶手方面似乎就慢慢叫停了,原因是没什么线索,加之傅强暗中调和,渐渐地大家似乎熟悉了傅强领导的日子。
建业太学,周瑾看着鄱阳书院送来的报告,心想大事不好,书院院长被人下毒,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了解情况后他立马进宫将此事上报给了吴王孙亮。
孙亮眉头紧锁,这段时间他已经放松了对民间佛门的压制,但是书院一直是他关注的重点。百姓愚昧,很容易被蛊惑,可是书生士子是国家的希望,如果没有得到引导误入歧途的话就太可怕了,冉霜一直实行的是高压政策,这次下毒必然和佛门有关。
“凶手可有追查到?”
“据报,凶手是沏茶的下人,鄱阳书院的夫子一路追踪到临川郡后就没了踪迹。”
“荒唐,堂堂书院院长,竟然在孤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冉霜可是子渊的红粉知己,子渊还在前线浴血奋战,这让孤如何给他交代,这佛门真是好大的胆子,查,动用州府的力量,决堤三尺也要把下毒之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孙亮的一番话还点醒了周瑾,顾子渊和冉霜好像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对了,不知道冉霜的先祖圣人知不知道此事,毕竟他的存在也没几个人知道,好在之前在太学见过,待会儿还要和他通个气才是。
“鄱阳书院现在运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