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时，黑雾中忽然传出姜念安的哽咽声。

“姐姐！”

龙渊听到这声音，立刻放弃了毕引鹤，连滚带爬地扑向那逐渐消散的黑雾。

沈南行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点点摸到姜念安身边。

直到摸到姜念安温热的身体，看到她好端端地坐在地上，他蓦然红了眼眶。

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靠在她身上，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后怕与庆幸，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微颤动着。

“姐姐，你吓死我了...”

小龙湛也哭着扑到她身边，龙渊和云华跪在她旁边，喜极而泣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姜念安却哭着看着他们，“沈哥，小湛湛，二哥，小渊，怎么办啊，我止不住他的血...”

她脚边已经滚落了几十个止血药瓶，手中仍拿几个药瓶，止血药粉跟不要钱似的往怀里的毕泽辰身上撒去。

乔花溪几个也赶紧围了过来。

当看到姜念安怀里的毕泽辰时，顿时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泽辰此时只有半张脸是完整的，其他地方都是一团血肉模糊。

“这是——”

洛玥不忍多看，背过身，头埋在陈阳怀里轻轻抽泣。

“我...现在可以...叫你姐姐了吗？”

毕泽辰的嘴角不断地溢出猩红的鲜血，声音低得近乎于无，却充满了期盼。

他和毕引鹤力量同出一处，植物那顽强的生命特性在他身上同样体现。

即使全身器官全部被毁坏，仍留着一口气。

姜念安拼命点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以，可以...”

他们明明是敌人啊，可在那黑色圆球爆炸的那一瞬，毕泽辰突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自己挡在她身前硬生生受了那一击。

“姐...姐姐...”

毕泽辰的胸口微微起伏，眼前一片黑暗，努力抬起手摸索着想要拉住姜念安的手。

“你可以...像摸他们的头一样，摸摸...摸摸我的头吗？”

姜念安哭着把手放在他那几乎没有完好之处的头上。

“姐姐...别哭，我生活在...毕家这个吃人的...泥潭里，早就，早就不想活了。

现在好了，我终于，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架上那冰冷的，实验台...

我本来以为我会孤零零的死去，但是，这会有这么多人陪在我身边，有你真心地为我的死，伤心难过...

我觉得，好温暖。”

毕泽辰的气息越来越弱，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如果有下辈子，好想真的做你弟弟啊...”

毕泽辰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笑，缓缓闭上了眼。

他不想让自己死的这么难看，调动最后的力量吞噬了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姐姐...”

呢喃声仍在耳边回荡，怀中却只剩一片被血浸湿的衣片。

姜念安死死捏着那衣片，转过头去，将自己的脸庞深埋进沈南行宽厚的胸膛之中，汹涌的泪水很快染湿了他的衣服。

沈南行有了些力气，坐起身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默默地给予她安慰和支持。

“对不起...”

小龙湛努力抹着脸上的眼泪，嚎啕着，“我再也不凶你了！”

龙渊他们在这一刻也真心地为毕泽辰感到难过，但更多的庆幸。

幸好他挡在了安安（姐姐）跟前。

“蠢货...蠢货！！

我就不该拿你当我的试验品，白白错失了一个让他们痛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