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揪着于元宵的衣领,问于元宵为什么。
问他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可情绪翻涌而至,沈诏却手脚冰凉,一动不动。
一个对于之瑶释放善意的人,一个帮助过于元青的人,到最后亲手熄灭自己的那点良知。
沈诏闭上了眼睛,情绪复杂,良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你也是被胁迫了吗?
还是……
这本就是你的本意。
于元宵张了张嘴,就落寞的说道:“怪我没有听于之瑶的劝告,因为我的善意,被人钻了空子。”
有时候,这善,也是害人的利器。
“不管我是不是被利用的,都不可否认,是我间接造成了于之瑶的死,与于元青的悲剧。”于元宵深吸一口气,就不愿意在多说。
沈诏睁开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他叹了一口气,才反问道:“所以,于之瑶死后,于元青消失了一年,是你做的吧?”
于元宵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看着于元宵点头,沈诏的心情更复杂了,他轻呵一声,继续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这一次,于元宵没有犹豫,直接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猜测于之瑶的死与我有关,所以我才竭尽所能帮助于元青离开于家,具体的事情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是于元青的父亲,前几天告诉我的。”于元宵沉默了一下,就继续说道:“他自杀了。”
死在漫无天日的牢狱里,他接受不了这黑暗。
死的不止于元青的父亲。
是非对错,沈诏已经没有力气去评判了,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才说道:“所以,你今日见我,是为了让我给于元青转达这些话吗?”
是没有勇气面对知道真相的于元青吗?
于元宵笑了声,摇了摇头,他轻声说道:“不,我想亲口告诉于元青,但是我知道,如果是我开口,他不会来的。”
沈诏眯起了眼睛。
看样子,于元宵与于元青之间,除却于元宵刚刚所说的事后,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啊。
但沈诏没有问,他只是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于元青会因为我的话而来见你。”
于元宵啧了一声,就笑出了声,可笑声中,还夹杂着落寞,他说道:“因为你是他的指挥,我了解他,他会听你的话。”
沈诏沉默了,好半晌沈诏才说道:“你提交申请吧。”
然后沈诏站起身来,他捏了捏自己的关节,一言不发的就准备离开。
于元宵有错吗?
沈诏的脚步有些虚浮。
他不知道该站在谁的立场去判定。
在沈诏走到门口时,准备拉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于元宵的声音。
“沈诏。”
沈诏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转身。
“谢谢。”
谢谢你肯当我的听众。
谢谢你肯拿我当朋友。
也谢谢你肯帮我这个忙。
沈诏指尖握着门把手微微用力,他摇了摇头,随后才有想起来于元宵看不到,才小声说道:“不用谢。”
然后沈诏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