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二,皇上以隆重的依仗带着吴良福去悯忠寺。在太后看来,这也有些胡闹,但如果能让皇上了却心思,能从此专心朝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段时间,他做的离经叛道的事太多了,这一件倒显得正常不少。
且说,悯忠寺主持接到这个旨意后,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的看中,忧的是该如何对待这个替身大人。
到底是皇上的替身,谁敢当他的师傅,最后只能决定由主持代师收徒。
悯忠寺上下忙活了一晚上,准备的梯度大典盛大的好像是主持接位一样。
大早上,主持就领着全寺上下站在山门口,准备迎接皇上一行人。
皇上今日来,就是要看吴良福出家剃度的,旁的都不甚在意,让他们不要拘泥于繁文缛节,直接开始剃度大典才是。
主持稳了稳心神,在皇上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为吴良福落了发。
礼毕后,众僧皆退,把空间留给主仆二人。吴良福跪在地上叩了一首。“这是奴才最后一个给皇上行俗世礼了,以后奴才就是和尚了,要是有缘再见皇上,就该行和尚礼了。”
“是啊,以后你就不是奴才吴良福了,而是和尚行痴了。今日于你,是脱胎换骨,于朕亦是。刚刚观你的剃度礼,就好似是我自己再剃度。从此,行痴留在悯忠寺,福临要回到紫禁城了。”
“奴才会每日为皇上念经祈福,恭祝您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让奴才最后送送您。”吴良福恋恋不舍的将皇上送出悯忠寺,目送车队离去后,才转身回到寺院中。
回到乾清宫的皇上,看着熟悉的环境,陌生的太监宫女们,似是有所顿悟,也似是放下往日的事情了。
因为皇上之前的种种做法,让大家都害怕他今日又会出什么幺蛾子,直到他平安归来,众人的心才算落地。
想着,皇上这次该是彻底放下,彻底能过回从前的日子了。
不过,她们开心的太早了。半夜,皇上突然发起了高烧,太医诊治后,惊呼,皇上感染了天花。
九五之尊得了这要命的病,太医心里发苦,这天花年纪越小越容易熬过去,年纪越大越致命,一般在皇上这个年纪初次染上天花,十有八九是不行了。
太医一面封锁乾清宫,让太医院戒备防治天花在宫中扩散,一面让人去慈宁宫通知太后娘娘,早做打算。
母子连心,太后好像早有预感,一晚睡得都不踏实,听着小太监的禀报,她紧绷的脑袋疼,熬过一阵阵眩晕,太后强打起精神来。现在她还不能倒下,儿子生死未知,这大清的江山,后宫的女人们都要靠她来支撑。
“全宫封锁,禁止炒豆泼水,不许将皇上的病情传递出去。将索尼和遏必隆召进宫侯旨。让太医尽力诊治皇上,务必要保下他的性命。”
“是。”小太监们得到指令后,都跑了出去。
苏沫儿小声的问。“格格,皇上一向信任岳乐,可要他进宫护驾?”
“不,不能让叔王贝勒们知道,也不能让他们这个时候入宫。你忘了太宗宴驾的时候,为了争皇位闹出的风波了吗?现在可没有多尔衮能力挽狂澜,助咱们守住皇位了。这个时候,大臣们可比这些叔王们更加的可靠。”
苏沫儿想了想,年轻的帝王奄奄一息,有继承权的儿子们都还小,一群孤儿寡妇的如何面对群狼一般的叔王们。“还是格格考虑的周全,只是这毕竟是大事,如何瞒得住?”
“尽人事,听天命吧!至少,等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咱们已经做好应对的布置。”
这个时候,太后也睡不着了,穿戴好后,就带着苏沫儿去了乾清宫,等待着索尼和遏必隆。
她是一个额娘,没有额娘能在儿子生死未知的情况下还能冷静自持,可她又是大清的太后,这个时候必须冷静。